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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集:《灭滑而还,秦军遭伏》(1/2)

崤山恨

孟明视勒住缰绳时,郑国都城的轮廓已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身后的三万秦军甲胄上还沾着滑国的血污,车辕间捆缚的青铜礼器碰撞出沉闷的声响,像极了此刻他胸腔里压抑的怒火。

"将军,斥候回报,郑国城门紧闭,城头火把连绵如昼。"副将西乞术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战袍的袖口被箭矢划破,露出一道尚未结痂的伤口。三日前在滑国都城,这位老将为了掩护辎重队,亲手斩杀了七个负隅顽抗的贵族。

孟明视扯了扯嘴角,露出半截森白的牙齿。他胯下的"踏雪"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转瞬即逝的雾团。三个月前从咸阳出发时,穆公亲手将这匹西戎宝马牵到他面前,青铜酒爵相碰的脆响犹在耳畔——"孟明,此去袭郑,当为我秦东出中原劈开大道。"

可现在,郑国商人弦高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总在眼前晃悠。十二头肥牛堵住秦军去路时,那商贩抖着羊皮袄说"郑君已知大军将至"的模样,分明是在嘲弄他们这群千里奔袭的蠢货。

"郑国既有防备,强攻只会徒增伤亡。"白乙丙裹紧了披风,他是蹇叔最小的儿子,出征前老父在城门口哭送的场景让他至今心悸,"可我们不能空着手回去见穆公。"

孟明视猛地调转马头,腰间的秦锐剑碰撞着甲片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剑是去年兵器坊新铸的珍品,剑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在残阳下闪着冷光。他想起出发前百里奚临终前的嘱咐:"兵者诡道,然诡道不可恃。"那时他只当是老父人老心慈的絮叨。

"滑国。"他吐出两个字,马鞭指向东南方,"晋侯新丧,晋襄公初立,必不敢轻举妄动。取了滑国的粮草财货,也算对穆公有所交代。"

滑国都城的城墙比想象中脆弱。秦军的投石机在三日内便砸开了西北角的垛口,改良后的弩箭穿透木盾时发出的闷响,成了这座小国最后的丧钟。孟明视站在国君的宫殿里,看着士兵们将成箱的粟米、捆好的丝绸搬上兵车,忽然觉得这胜利像偷来的果子,甜中带着酸涩。

"将军,清点完毕,可得粟米万石,布帛千匹,还有......"军需官的声音顿了顿,"还有百余口奴隶。"

"留十石粟米给滑国百姓。"孟明视转身往外走,披风扫过案几上的青铜豆,发出哐当一声,"奴隶全部释放,告诉他们,秦师不杀降人。"

西乞术跟在后面,眉头拧成个疙瘩:"将军,放走奴隶不合军法。"

"规矩是死的。"孟明视踏上战车,车轴转动的吱呀声里,他望着城中燃起的炊烟,"我们是来打通东进之路的,不是来结怨的。"

回师的队伍比来时臃肿了许多。除了缴获的物资,还有不少自愿跟着秦军讨生活的滑国平民。孟明视特意让他们走在队伍中间,由亲兵护卫着。白乙丙对此颇有微词,却被他用"收拢人心"四个字堵了回去。

进入崤山谷地时,天降起了小雪。雪花落在士兵的头盔上,瞬间便化成了水,顺着甲胄的缝隙往里钻。孟明视裹紧了貂裘,这是穆公赐的西戎贡品,皮毛上还留着淡淡的檀香味。

"这鬼地方,连只鸟都没有。"西乞术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的老寒腿在这种天气里总是隐隐作痛,"我爹说过,崤山两侧多悬崖,最易设伏。"

"晋襄公刚即位,自顾不暇。"孟明视拨开车前的帷幔,看向两侧如刀削般的山壁,"再说,我们是借道回国,又不是去打晋国。"话虽如此,他还是让前军加快了速度,想尽早走出这片峡谷。

队伍拉得很长,像条在雪地里蠕动的长蛇。最前面的先锋营已经快到谷口,中间的辎重队刚进入谷中最狭窄的地段,而孟明视所在的中军才走到峡谷中段。

变故发生在申时三刻。

先是一声凄厉的哨响划破寂静,紧接着,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孟明视猛地抬头,只见无数巨石从两侧山顶滚落,带着破空的呼啸砸向秦军队伍。

"敌袭!"他拔剑出鞘,秦锐剑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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