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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放鞭炮(补) “啥?!!” (5)(2/2)

她自己刚批货没啥必须要买的,看来看去扯了十米黑色条绒布、一块不规则老粗布和五斤深色布头。

结完账出门,刘香惠十分高兴:“今天买得真值,比年初我弟媳妇买的便宜了九十多块钱呢。”

姜冬月同样觉得划算。她现在裁衣裳少了,但家里人穿的裤子大部分都是自己做,既省钱又合身。假如服装厂一直这个价,她就可以少跑几趟万通市了。

买完布看天色还早,俩人又去商品街购了点年货,最后打听着找到后巷里的散酒铺,买了个八升的玻璃罐子,又到旁边店买了二十斤黄米和一小袋酒曲。

刘香惠夸道:“冬月你真能干,我长这么大都没酿过酒,去年焖酱还生虫了。”

“害,这个不算酿,做起来很简单。”姜冬月边说边给老板找零钱,“把黄米泡半天再上锅蒸熟,然后掺凉开水、酒曲,搅和均匀了装罐子里面,放两三天就能舀着喝。”

刘香惠一琢磨,决定跟风买个小玻璃罐:“成功脑袋顶秃得差不多了,随便给他补补,比喝白酒强。”

要是这招不灵,她就用玻璃罐腌咸菜,有没有发毛出霉看得清楚。

“嫂子你别买酒曲了,哪天蒸黄米上家叫我,以前我姥爷会酿酒。”

“那感情好,到时候请你吃酥鱼……”

两人有说有笑地满载而归,到家时已快晌午了,姜冬月匆匆吃完饭,便把黄米泡进凉水里,接着烧水蒸发糕。

这法子是高成静教的,在棒子面里倒入半袋发酵粉,用温水搅和按压成团,放煤炉旁边用旧褥子暖着。

差不多仨钟头后,加入一小撮白糖和苏打粉和面,揉搓光滑后再让面团醒十来分钟,就可以直接切块放蒸笼里。

别看材料普通,步骤简单,出锅后能蓬松三、四倍,吃起来格外暄软香甜。

林巧英上了岁数牙不好,尤其待见这一口,已经将发糕划拉到和枣花同样重要的位置,准备过年多蒸些上供。

姜冬月也很喜欢,出摊时切两块发糕带着,到饭点了买碗热馄饨泡进去,再配个咸鸡蛋,她能从腊月头吃到腊月尾,永远不觉得腻歪。

奈何唐墨非常反对:“天天絮叨‘人是铁饭是钢’,怎么到自己身上就犯糊涂?发糕说白了还是棒子面,能有啥营养啊?”

姜冬月想说“我不是天天出摊儿,而且出摊儿也只在外面吃一顿饭,根本不碍事”,但唐墨不知道犯哪门子轴,竟然偷摸着把半搪瓷盆的发糕藏起来了。

他两手一摊,表情十分光棍:“腊月东西多,谁知道你放哪儿了。”

姜冬月:“……”

多大年纪的人了啊,真是替他羞得慌,略略略~

腹诽归腹诽,姜冬月心里其实很受用,悄悄把伙食费提了个档,有集时照常出摊儿卖衣裳,没集时在家蒸馒头、扫房子、宰鱼炖鸡、炸豆腐……一直忙忙碌碌干到腊月二十四,傍晚把过年装饰用的小灯笼、红辣椒、红鞭炮、生肖香包等折价处理掉,没卖完的几件衣裳收拾打包,然后正式挂牌休息。

今年板厂生意旺,唐墨后晌结了账,还领了十斤苹果的年礼。夫妻俩难得同一天歇工,夜里坐床头盘了盘小本本,发现过年物事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决定明天带全家人去平村镇洗澡。

第133章 新澡堂这年月乡下没有暖气, 冬天全靠在屋里生煤炉取暖,冷的话顶多再添个火盆或山西炉,往里面扔些碎木头块、棒子芯儿、干树枝等, 趁着暖烘烘的热乎劲儿赶紧拱被窝睡觉。

石桥村像唐墨和姜冬月这样一家有两口人挣钱又舍不得受冻的,便在东西侧屋各生一个炉子。无论火旺火弱,至少白天黑夜地熏着墙壁,进门后比外面暖和许多。

有那没儿没女的老人,冬天根本烧不起煤炭,每年秋收后都像蚂蚁搬家似的一趟趟往家里拖棒稭、拾柴火、捡木头,冷到受不了的时候再拿出来烧。

棒稭木头之类的燃起来很旺, 但是不经烧,隔一会儿就得续点柴火。所以多数老人会在夜里睡觉前把输液瓶子灌满热水,塞进被窝里捂脚, 然后甭管冷热一觉挨到天明。

这种情况下洗澡是绝对的奢侈事儿, 不但要费煤烧水, 还得仔细遮挡门窗防止受寒感冒。因此乡下的冬季很少有人洗澡, 偶尔脏得受不了了也只是兑盆热水擦擦。

想彻底洗干净,通常要等到明年正月十六或二月二。那时阳历已进三月, 柳树抽芽燕儿北归, 可以烧一大锅水痛痛快快洗澡洗头,搓掉积攒了成冬天的泥垢。

唐笑笑和唐笑安早已习惯了这种洗澡频率, 乍然听说可以去外面洗,还能泡池水里游,兴奋得不得了。

“妈,澡堂离得远吗?在你和我爹坐火车去的地方吗?”

“不会游泳怎么办?站在池子外面洗?”

“澡堂子不远, 就在镇北边,沿平金河走小路拐俩弯儿就到了。”姜冬月坐在车斗里, 一边拽褥子给林巧英搭腿,一边摁住唐笑安,让他坐在自己和笑笑中间别乱动。

“听说澡堂里能洗单间,也能洗大池子,到地方了咱们先问问。”

林巧英低声埋怨闺女:“你们四个洗洗得了,非得挂上我。我一把年纪了哪有恁干净,刮感冒了不是净找麻烦?”

姜冬月:“没事儿妈,人家澡堂里有吹风机,洗完吹干头发再出来。要是半路风大,就让老黑先领孩子回家,咱俩在后面慢慢走,冻不着。”

三蹦子速度快,几人说话间没多会儿就到了平村镇。因是十里八乡第一家开业的澡堂,名头很响亮,稍一打听就找到了地方。

这家澡堂名叫“旭日升”,从外面看只是普通民房的模样,绕过迎碑前进入院子,才发现里面特别宽敞,除了有颗枣树用碎砖围住,其他地方都漫了水泥,平平整整的。

东南角站一座高高的锅炉,有人专门守着往里面添炭,隔老远就听见火苗声呼呼的。

正东露窗口的房间专门收费,坐着个嗓门挺洪亮的婶子:“洗大池子还是单间啊?大池子一人六块,单间二十五块,一间里头最多洗四个人。”

说着掀开旁边厚厚的门帘,“南北都是单间,大池子推开那扇红门再往东走一点儿。你们来得早,这会儿里面没啥人,洗哪个都行。”

姜冬月想要两个单间,唐墨有点心疼钱:“你带着咱妈跟笑笑洗单间吧,我跟笑安俩男人冲冲得了。”

姜冬月小声道:“笑安脸皮多薄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一进大池子就得窜出来。”

唐墨:“没事,我先领他瞧瞧。”

男孩子天生爱玩,有个大池子能扑腾比啥都开心,他儿子肯定跟他一个想法。

唐墨信心满满牵着唐笑安离开,结果半分钟不到就咚咚咚跑回来,憋着笑直接掏钱定了两个单间。

没办法,他儿子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多光屁股的大老爷们儿,刚刚嘴都撇起来就差掉眼泪了啊哈哈哈哈哈!

饶是如此,唐笑安仍绷着脸冲姜冬月告状:“妈,我不想跟爹洗澡。”

“洗吧,你爹会搓澡,洗的干净。”姜冬月揉揉儿子的脑袋安慰他,“洗完了妈给你吹头发,回家再剪个发型。”

唐笑安:“好吧。”

姜冬月来时带了洗头膏、香皂和毛巾,分给唐墨一兜,嘱咐他看着点儿唐笑安,然后男左女右地去里面找单间。

这会儿人少,姜冬月她们很快排到了九号房,等澡堂工人往浴缸里放满热水离开,就插上门栓,拉严实窗帘,兴冲冲地开始泡澡。

单间面积只有四平米左右,靠门一张狭窄木床放衣裳,靠里是一个浴缸和淋浴喷头。墙上钉着块小方镜,用塑料绳绑着一把梳子,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妈,澡堂真舒服。”唐笑笑单手抓着浴缸边,让自己慢慢飘起来,“你看,它再大点儿我都能游泳了。”

林巧英忙道:“不行不行,再大就把你飘走了,可不敢随便下水啊。”

唐笑笑仰起头:“平金河的水不干净,我才不去呢,以后长大了我要去海里游。”

还要穿一条电视里那种人鱼公主裙,在水中摆尾巴,嘿嘿~

这种单间都有时间限制,快满一小时会派人来敲门,加上待时间长了容易闷热头晕,所以姜冬月略泡了泡就帮林巧英搓背,又催唐笑笑动作利索点儿。

唐笑笑吐吐舌头:“知道啦~”

女士单间这边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男士单间那边的父子俩就不太美妙了。

“快过来!”唐墨手拿香皂围堵唐笑安,“你自己不会搓澡,爹给你洗的干净。”

唐笑安在浴缸里摇头摆尾,态度十分坚决:“我不过去,你把我的皮搓掉了。”

唐墨:“没有,就是红了一块儿,吹吹马上好。”

唐笑安:“我都看见了!”

唐墨:“……”

说多少次了搓下来的是皴,是皴!兔崽子咋愣不信呢?莫非嫌他搓疼了?

眼瞅着儿子在浴缸里晃来晃去死活不出来,硬抓生怕把他摔了,唐墨无奈地叹口气:“算了算了,爹给你打打肥皂,你泡水里冲一冲吧。”

唐笑安伸长胳膊:“爹,前面我自己打。”

唐墨:“…………”

小兔崽子,要不是看过年的份上,今天一顿澡没洗清楚你就挨三顿打了!

磕磕绊绊地终于洗完,五个人重新汇合,都觉得又舒服又疲累,吹干头发歇了几分钟才出院子。

林巧英裹着围巾帽子和手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含笑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澡堂子洗的是比家里干净,上称少不得轻二斤。”

唐笑安认真道:“姥姥,我能轻三斤,因为我爹把我的皮搓掉了一块,很大很大的一块。”

林巧英急忙把外孙搂到怀里:“没事没事,你爹手劲儿大,到家长长就好了。”

哄了两句又压低声音指点姜冬月,“回去给孩子上点儿心看看,他人小嘴巴拙,挨了打都不知道咋说。”

吹着西北风在前面开三蹦子的唐墨:“?!”

他在丈母娘心里一直都是老实顾家的好女婿啊,怎么可能洗澡打孩子?

太冤枉了,明年说啥也不能再来这家澡堂子……

* * *

“冬月,那家澡堂子真不赖,七、八年没洗这么干净了。”林巧英撸袖子露出一截手腕,“你瞧,老树皮都变色了。”

姜冬月抖开新棉袄让林巧英试穿,顺手把套袖抻平整:“我觉着也是。最主要里面暖和,不怕着凉受风,明年咱们还出去洗。”

“行,到时多拿两条毛巾擦头。”林巧英说着,珍惜地摸了摸棉袄,有心说自己这么大年纪用不着穿新衣裳,又怕拂了闺女好意让她生气,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立马脱下来收好。

“我初一再穿,冬月你也赶紧回去吧,家里米面啥的都有,不用惦记。”

“知道了妈,你在家别太省俭,该烧火烧火,该炒菜炒菜,我初二就来接你。”

姜冬月说完,绕院子转了两圈,把水桶压满水拎到屋里,然后才向林巧英道别,匆匆拐去东牛庄赶集买对联。

这几年乡下日子比往年好过,新东西随之增多,对联都翻了花样,从纯墨色发展出烫金、撒金粉、红黑双色等。连各种神码也升级换代,纸张变厚的同时颜色越发鲜亮。

姜冬月精挑细选了半晌方把东西买齐,回家时路过平村镇,发现十字路口附近竟然开了一家台球厅。

说是“厅”,其实就是室外搭个棚子,下置两张台球桌,想玩的可以单买或包月。

由于场地简陋,价格并不高,反倒是相邻的小卖部借了波人气。

日新月异啊……姜冬月暗自感慨,夜里炖鱼的功夫特意多烧了一条糖醋鱼,除夕便用新菜式上供祈祷。

唐墨故意吧嗒嘴:“厉害呀,静静在洪金市那点学费太值了,连她小姨都教出师了。”

“边儿去,”姜冬月推开唐墨,让他腾出地方搁供桌,“别人新咱们也新,新年新气象嘛。”

铛~铛~铛~

十二点钟声敲响,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随其后,陆续炸响石桥村的夜空,标志着戊寅虎年的到来。

许是应了那句“新年新气象”,正月里平村镇先后有一家炸货店和一家川菜馆开业,平村镇也多了两户卖菜的和一户卖鞋的。

新生意出现的同时,旧买卖——譬如裁缝、补锅、磨剪子等等——迅速消亡,半新不旧的则在挣扎中勉力支撑,最后不幸垮掉。

没错,青云县的鹏程万里服装集团正式关张了。

姜冬月对此并不吃惊。因为她跑到万通市的国际城批货,实质等于从二道贩子手里买衣裳,中间交了一笔过路费。

但即便如此,算上车费等额外开销,仍然比鹏程万里那边便宜。

价格上没有竞争力,而且本地多是小商贩,支撑不起数量,自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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