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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放鞭炮(补) “啥?!!” (5)(1/2)

你那满头汗,赶紧歇会儿。”

姜冬月确实累得够呛,也不跟唐墨客气,随手擦了擦汗就坐到包袱皮上面,好几分钟才缓过劲儿。

“下次出门说啥都得提前买返程票, 不能这么慌忙了,跟狗撵似的。”

而且今天要是没赶上退票,她跟唐墨至少得晚一个多小时才能上车, 回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

唐墨在旁边靠着墙“嘿嘿”直乐:“大狼狗撵你都跑不了那么快, 两条腿倒得快赶上儿子的风火轮了。”

唐笑安上育红班后认识了一帮伙同龄人, 经常呼啦啦在街上窜来窜去跑着玩。但他个头偏矮, 为了夹在同学群中不掉队,每每将两条小短腿儿抡得飞快。

唐墨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看见一次笑一次, 背后还给唐笑安取了个绰号叫“唐老二风火轮”,气得姜冬月锤了他好几次。

果然, 话音刚落,小腿肚又挨了两记,并附赠眼刀子一枚,“少瞎说, 笑安长得慢还不是随你?我七八岁就抽条了,在我们村那是数得着的高个儿。”

唐墨差点笑出声来, 想居高临下呼噜一把姜冬月的脑袋,比了比有点远又把手拿开:“没事儿,‘砖头砌墙,后来居上’,笑安肯定能长大个。咱们笑笑以前排啥队都占排头,现在也慢慢挪到中游了。”

提起一双儿女,唐墨那张黑脸不自觉软了三分,“听说上大学都要坐火车,有的能连坐两天两夜,下车时脚肿得穿不进去鞋。万一笑笑考得远,坐火车多受罪啊……”

似乎是被想象中的“亲闺女坐火车”场景心酸到,唐墨忽然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咱们存钱买车吧,等以后笑笑考上大学,就开车送她。”

姜冬月:“……”

扯什么呐,唐老黑你是不是忘了闺女还在上小学?

正要开口,旁边同样站票的一个中年男人抢先道:“别买车!我这么跟你说吧兄弟,不管什么车都是贬值物品,劳斯莱斯也不例外!”

“只要一落地,四个车轮胎挨着了土,二十万豪车立马变十万。你别不信,我在北京上海见的多了,那有钱人买车呀,都怕贬值,所以都贷款!凯迪拉特你知道吧?德国大品牌,折旧率老高了,我帮他过手融资……”

唐墨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当然不懂什么“斯”什么“特”,但他着实不待见唾沫星子满天飞的陌生人胡吹,急忙摆手打断:“我不买好车,买个普通的能送闺女上大学就行。”

那中年男人愣了愣,不可思议地道:“哎哟兄弟,你家姑娘恁娇养?我这么跟你说吧,棍头出孝子,娇养无义郎,尤其姑娘家天生外向,嫁出去就是婆家人,你在家绫罗绸缎的养着都没用!我——”

“我闺女不一样!”唐墨冲姜冬月挤挤眼,开始无底线吹捧唐笑笑,“我闺女生下来就俊,白白胖胖的爱笑,十里八乡都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后来上了学,年年考第一没换过人,在班里特别有威望,校长都怕她转学。字典上那么多字儿,我闺女看看就会写,记得飞快……”

唐墨左一个“我闺女如何如何”,又一个“我闺女这样那样”,那股自豪劲儿,仿佛胸前戴了大红花。姜冬月臊得没眼看,索性偏过头牢牢盯着自家包袱,假装在认真防偷儿。

中年男人很快也承受不住,试图把话茬扯回来,但唐墨装傻充愣地不给他机会,硬生生吹了七、八分钟,直到火车“哐哐”地顿在半道,姜冬月拧开水瓶递过去,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住嘴巴。

哎哟……中年男人同情地看看姜冬月,借口上厕所抽根烟,夹起自己的黑灰皮包脚步匆匆离开,列车重新启动也没回来。

姜冬月低声笑话唐墨:“瞧你把人吓的,车都顾不上卖了。”

“切~他哪是卖车啊?我看跟小贵子以前那档买卖差不多。”唐墨边说边把包袱挪挪位置,挨到姜冬月旁边坐下,“又卖车又贷款,我一听就头疼,火车上真是啥人都有。”

姜冬月笑道:“管他呢,正好走了给你腾个地儿。”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虽然彼此都有些困倦,但谁都不敢眯眼打盹儿。等广播提醒“本次列车即将到达洪金站”,两人同时起身,警惕地扛起包袱站到门边排队,停稳后第一个走出车厢,顺利检票出站。

这趟车幸运的没有中途非站停车,此刻时间将过七点十五,但深秋天黑得早,火车站附近已是华灯初上,几辆公交车亮着柔黄光芒在马路上穿梭,像平稳驶入河道的船。

“……”

姜冬月很少走夜路,唐墨做木匠时天天晚归却不经过火车站,夫妻俩一时间都有点懵,沿路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家三轮车,忙把包袱叠放进车斗,又用绳子捆结实。

唐墨重新把头灯绑到车把上,打开后指挥姜冬月坐包袱上面:“走,咱们出发!”

“这么多东西行不行啊?”姜冬月小心爬上去试了试,叮嘱道,“你悠着点儿,骑过前面那个大拐弯了就换我。”

“行。”唐墨应了声,弯腰弓背地双脚发力,很快蹬着三轮车离开火车站。

他以前经常驾辕拉木头,一次拉五排车,眼下这点分量不算什么。如果换姜冬月,女人家力气小得根本蹬不起来。

这种关键时刻,还得靠顶梁柱出马啊。

唐墨揣着点得意在前面卖力,一路骑出市区也不肯下来替换,累得满脖子汗。

姜冬月心疼坏了,趁爬坡时速度慢,从车斗跳下来跟着走,死活不肯再上去。

“坐得我腰疼,先走一会儿歇歇,累了我再坐车檐上。”

唐墨劝不动,只好继续蹬车向前,过俩路口就说姜冬月两句,“你再长五十斤我也骑得动,赶紧上来,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戳打媳妇呢。”

姜冬月心说可拉倒吧,也不看看自己后背都湿成啥样了,嘴里却道:“现在离平村镇老远呢,我再走几步。哎老黑,你说咱买个三蹦子行不行?等我以后赚大钱了再给你买好车。”

唐墨:“……”

唉,他媳妇人勤手巧样样好,就是脾气太倔,真没办法。

就这样一个蹬车一个走路,直到进了平村镇姜冬月才坐到三轮车檐上,让唐墨载着自己和衣裳慢悠悠往家走。

去时容易回来难,夫妻俩披星戴月地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唐笑安熬不住早早睡熟,林巧英和唐笑笑都在屋里等着,听见动静三步并作两步出来迎接他们。

“可算回来了,快进屋喝碗小米粥!”

“爹,妈,今天我和姥姥蒸了红枣馒头,特别好吃。”

唐墨瞬间满血复活:“好嘞,我在门口就闻到味儿了。”

他边说边兴冲冲地卸了包袱,又摸出俩竹蜻蜓让唐笑笑明天玩,看起来浑身轻松的样子。

但在外奔波一整天,且时刻提着心怕受骗,唐墨内里其实累得很了,坐在饭桌前就着米粥囫囵啃完仨馒头,对姜冬月说声“明天吃饺子”,就躺到床上打起了呼噜。

姜冬月:“……放心吧,少不了饺子。”

说到做到,第二天姜冬月早早起床去小卖铺割了二斤鲜猪肉,回家磨刀剁成馅儿,在热油锅里滚着甜面酱翻炒几下,然后倒入韭菜碎、虾皮和姜末,调了大半盆香喷喷的肉馅,足足包了四盖帘儿饺子。

林巧英颇有些心疼:“以前过年讲究二斤白菜二两肉,韭菜里磕俩鸡蛋就算富户了,地主家都舍不得像你这样调馅儿,忒费钱。”

姜冬月早已习惯了亲妈的脾性,闻言熟练地安抚道:“这样好吃嘛,再说咱家也不是天天吃,掰完棒子统共没包几回饺子,趁今天星期六补一补,昨天真把我和老黑累坏了。”

“妈~”唐笑安扔掉铅笔扑过来,“我给你捶捶背。“

说着攥紧小拳头在姜冬月肩膀处来回敲打,紫葡萄似的眼珠乌溜溜转,“妈,我明天不上学好吗?我想待在家里。”

姜冬月:“好呀,明天在家玩一天,妈带你去地里挖胡萝卜。”

“噢吼吼~”唐笑安顿时欢呼起来,坚持捶了几十下便跑去对唐笑笑炫耀,“姐姐,明天我要在家里玩一天!”

唐笑笑:“……既然这样,那今天我们多写五遍生字吧。”

“?”唐笑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没想出来就被皮薄馅儿大的猪肉三鲜饺拉走了注意力,下午老老实实多写了五遍生字。

晚上听媳妇偷学儿子糗事的唐墨:“……”

啧,啥时候笑安那脑袋要能转得像风火轮一样快就好了。

* * *

在家把新批的衣裳分门别类归置齐整,姜冬月便开始照常开店、出摊儿,先卖小玩具和秋季穿的薄款,立冬后再卖打底裤、厚卫衣以及去年剩下的几件呢子褂。

不得不说,万通市的衣服款式确比青银县那边时尚,加上姜冬月这几年积攒了口碑,所以生意挺红火,原计划卖到腊月的衣服提前清仓,冬至过后夫妻俩干脆又跑了一趟国际城进货,批发衣裳的同时还购了一批红彤彤的过年装饰品。

这次买了三蹦子,往返省力许多,傍晚就噌噌噌地到了石桥村。

过桥头时恰碰到刘香惠赶集回来,约姜冬月一块儿去县城买布。

“那个万里服装厂不干了,好布便宜处理,碎布头三块钱一斤,咱俩过去看看吧。”

第132章 黄米酒(捉虫)刘香惠口中的“万里服装厂”, 就是青银县那家整合旧厂扩张而成的“鹏程万里服装集团”,当初要不是它突然涨价,姜冬月绝不会舍近求远往万通市跑。

没想到短短半年, 从里到外都透着嚣张的厂子居然会不干……姜冬月稍一思索便答应下来,和刘香惠约着明天一块儿坐她的三蹦子去。

“我晚上充充电,明天咱俩早点出发。”

“行,我吃完饭去家里找你。”

俩人闲话几句就各自归家,唐墨一路开着三蹦子来到自家店铺门口,然后把包袱卸下来扛进去,边干活儿边说道:“冬月, 你觉得服装厂是真不行了,还是像七分店那样在搞花头啊?”

所谓“七分店”,是国际城附近的一家日用杂货店, 门面挺大。上次批货时唐墨就看它门口架着喇叭不停广播什么“房租到期, 黑心老板跑路, 所有日用品贱价甩卖抵工资”, 还有个穿皮夹克的男人蹲台阶上抹眼泪,时不时哽咽着唱两句“眼泪止不住地流”, 看起来格外凄惨。

唐墨这人天生热心肠, 隔着红绿灯瞧见这一幕颇有些难受,结果第二次批货时又看见那个男人了!

同样的蹲姿, 同样的唱腔,只有广播词儿从“日用品”换成了“箱包”,而且门口台阶铺了块红毯,每一层都堆满箱子皮包, 明显是新买卖开张。

实事求是地说,还挺红火。

唐墨顿时感觉受到了伤害, 中午吃饭时冲姜冬月好一通诉苦,这会儿提起来仍然忍不住骂了那男老板两句。

姜冬月想了想,轻声道:“这个不好讲,我老长时间没去过青银县了,明天仔细瞅瞅吧。管他是真是假呢,至少便宜购几斤碎布头,要能腾出空去商品街,再捎带买点儿腐竹海带什么的。”

过几天就进腊月了,但唐墨每年在板厂砂光到二十三、四才歇工,她卖衣裳也是越靠近年底越忙,必须提早置办年货。

“成,总之你机灵点儿别上当。对了,我想买个坛罐子,今年在家泡点黄米酒喝。”

唐墨平日不烟不酒不好吃喝,但他爱凑热闹。秋收后有一次在乡亲家吃席,听陈爱党他们大夸特夸养生酒有奇效,什么旺头发啦、补脾胃啦吹得特别玄乎,就动了心思想自己泡点试试。

姜冬月小时候经常见她姥爷泡药酒,对这种东西并不反感,听唐墨念叨过两次后,趁上个月去高家屯给姜秋红送衣裳,专门找赤脚大夫买了五只干蝎子和一只干蜈蚣,准备打二斤散酒泡上。结果唐墨没敢细看就跑了!

姜冬月哭笑不得,狠狠嘲笑了唐墨一顿,然后把那只干蜈蚣送给李亚楠,干蝎子洗干净后混着花生豆一块儿油炸了。

原计划让唐笑笑和唐笑安尝个新鲜,可惜一双儿女都随了亲爹的胆量,最后五只油炸蝎全进了当娘的肚子。

这会儿听唐墨旧事重提,姜冬月立刻斜他一眼:“还加料吗?”

唐墨咳嗽两声:“郑大夫说了,黄米酒是正经温补的好东西,不用整那些稀奇古怪,自己酿容易中毒。”

姜冬月忍住笑:“行吧,我买完布到商品街那头儿转转,碰到卖酒曲和黄米的就一并买了。”

乡下土路难走,所以出门向来早,第二天七点半姜冬月就开三蹦子载着刘香惠出发了。

突突突地奔到服装厂一看,里面居然真的在搞甩卖!成百上千匹色泽鲜亮的布料叠放在货柜上,四周走道堆着大量布头,尺余长的碎布头和超过两米的好布头混在一处,看中哪块就可以放塑料袋里到另一边出口结账。

看了看布料旁边用硬纸板标记的价钱,确实比以前买便宜,约摸□□折的样子。

“天呐,”刘香惠瞪大眼睛,“这么多布可咋挑?还没进去我就觉着头晕。”

姜冬月:“没事儿嫂子,我帮你看着,咱吃不了亏。”

“那再好不过了!”刘香惠说着,随手扯开一批朱红色绸布,“我想给闺女挑一块嫁妆布,冬月你是个行家,帮忙掌掌眼。”

“啥?”姜冬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嫂子你说的是艳淑吧?她才几岁呀,哪里就用着嫁装布了?”

刘香惠登时笑个不停:“什么几岁啊,艳淑生日晚,翻过年虚岁就二十一了。虽然没有托人相看找婆家,但是该准备也得提前准备。现在年轻人结婚不比咱们那时候简陋,啥都得买,能省就省一点儿。”

姜冬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还真是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日子过得真快,我还以为艳淑刚上高中,唉。”

攒嫁妆是正经事,姜冬月唏嘘两句,就和刘香惠结伴挑布料,沿着货柜仔细对比。

乡下结婚通常男方家盖房子,女方家陪送铺盖,从两铺两盖到六铺六盖都有。近几年生活条件高了,有些人家更是陪送八铺八盖。反正不管怎样都是双数,寓意新婚夫妻成双成对。

其中嫁妆布是专门买来做被子的,特别是小两口用的喜被和枕套,里外里都使的同一块布。这样不仅看起来鲜亮齐整,同时也承载了团圆美满的祝福。

刘香惠素来脾气软且疼爱闺女,挑来挑去,狠狠心给赵艳淑买了两匹布,红色的是大红牡丹花开富贵,绿色的是龙凤呈祥鸳鸯戏水,都是质量很好的锦缎料子,摸起来光滑厚实。

姜冬月看得眼热,有那么几分钟甚至想给唐笑笑提前买全放家里,幸亏关键时刻想起从前的种种焦灼,及时冷静下来,挑好嫁妆布又帮刘香惠选了一块绣吉祥云纹的蕾丝绢布做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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