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暖阁的烛火跳跃着,将嬴政与赵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忽明忽暗。嬴政捏着柳湘湘的密信,指尖在“鞠武拥立三王子”几字上重重一按,信纸顿时起了褶皱。
“这老狐狸,怕是惦记燕国的王座很久了。”嬴政冷笑,玄色龙袍的袖口扫过桌案,带起一阵微风,“三王子懦弱无能,不过是他手里的傀儡。”
赵姬将信折好,放回信封:“燕王还在驿馆等着‘燕国安定’的消息呢,不如让他亲眼看看,自己信任的相国是如何‘安定’燕国的。”她看向绿萝,“去请燕王来暖阁,就说大王有要事相商。”
未几,燕王喜佝偻着身子走进来,麻衣上的荆条痕迹还未消退,见了嬴政便要下拜,却被嬴政扶住:“不必多礼,坐。”内侍搬来矮凳,燕王坐下时,双手还在微微发颤。
“孤刚收到蓟城的消息。”嬴政将密信推到他面前,“燕王自己看吧。”
燕王抖着手展开信纸,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竟猛地将信纸拍在桌上,气得浑身发抖:“鞠武!这个老匹夫!孤待他不薄,他竟敢……竟敢拥立新王!”
“现在知道急了?”赵姬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当初你纵容太子丹折腾,对鞠武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燕王瘫坐在凳上,老泪纵横:“是孤糊涂……是孤糊涂啊!”他忽然抓住嬴政的衣袖,“秦王,求您发发慈悲,救救燕国!只要能平定叛乱,孤愿将燕国土地悉数献上,只求保全宗室性命!”
嬴政抽回衣袖,语气平静:“孤说了,孤要的不是燕国的土地。”他看向窗外,“但鞠武叛乱,扰乱天下安定,孤不能坐视不理。王翦!”
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王翦身披战甲,抱拳行礼:“臣在!”
“你率三万精兵,即刻奔赴蓟城。”嬴政沉声道,“擒鞠武,废伪王,安抚百姓。记住,只诛首恶,不伤无辜。”
“臣遵旨!”王翦领命退下,甲胄碰撞声渐远。
燕王望着嬴政的侧脸,忽然明白——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灭燕,只是要用自己的方式,让这片土地告别战乱。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赵姬打断:“燕王还是想想,等回到蓟城,该怎么跟百姓解释吧。”
三日后,王翦的大军抵达蓟城外围。消息传来时,鞠武正在宫里接受三王子的封赏,青铜酒爵刚举到唇边,就听侍卫慌张来报:“相国!秦军围城了!”
“慌什么!”鞠武将酒爵重重一放,酒液溅在明黄的王袍上,“咱们有五万边军,还怕他三万秦军?”
可话音未落,宫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三王子吓得瘫在王座上,哭喊着:“相国救我!我不想死啊!”
鞠武刚要召集侍卫,却见宫门被撞开,王翦手持长戟,玄甲上沾着雪粒,身后的秦军士兵列成方阵,气势如虹。“鞠武,你勾结伪王,叛乱犯上,还不束手就擒?”
鞠武抽出腰间佩剑,色厉内荏地喊道:“秦国贼子!休想夺我燕国江山!”他挥剑冲向王翦,却被秦军士兵轻易制服,佩剑“当啷”落地。
三王子见势不妙,抱着头从王座下钻出来,哭喊着:“我是被逼的!都是鞠武逼我的!”
王翦看都没看他,只是对身后的士兵道:“将鞠武及其党羽押入大牢,其余人等,既往不咎。”他转向闻讯赶来的燕国旧臣,“燕王不日将返回蓟城,在此之前,由本将军暂代政务。打开粮仓,赈济百姓,有敢囤积居奇者,斩!”
旧臣们面面相觑,最终由上将军栗腹带头跪下:“我等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