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这不是臣的字……”
“你当朕老眼昏花了么!究竟是不是你的字,朕会看不出来?你给朕说说,是不是真的像这些白宣上写的那样,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出谋划策的?”
“皇上……”
“你说还是不说?”
此时此刻,所有的质问都消失了,大殿内只余来自帝王的怒吼。丞相的脸一分一分的惨白下去,比那些白宣还要白……
“臣……”
“铸印局上前!”
被点到名的齐大人缩了缩脖子,慢吞吞走出人群,走到丞相的身边,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臣,在……”
“你好大的胆子!铸印局掌铸造皇帝宝印及内外官员印信,所有的用料一律是局中人掌控,进出的数量也是由相应官员纪录。平白少了那么贵重的用料你可是不知?”
“臣……”
“想必你是知道的,可是你却知情不报!来人,摘了他的官帽,扒下官服,将其收押天牢!”
“皇上!”
齐大人的哀嚎声听得人人畏惧,众人一时无言,只默默看着额上已经沁出不少冷汗的丞相,不知他又能再说些什么。
“丞相……”皇帝闭目,发出感叹,皇后在旁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朕同你是一块长大的,你我二人情同兄弟,当年也是对王叔格外的敬仰,可如今你又是为何要陷害慕王府……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他摇了摇头。哪还有什么误会。不过只是他的不甘心。朝野的势力如今三分,一分自然是那些居于正中自喻清流的文武官员,一分是慕王府的幕僚及门生子弟,另一分则是他的人。可是,三分如何甘心,他便是坐上了丞相之位,可并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如何甘心,他如何手握大权,如何站在最接近帝王的位置上。
清流他暂时动不得,那就先从慕王府下手吧。
“臣如今只想知道,这些白宣,穆大人,你是从何处寻来的……”分明都应该在交代完事情后被烧毁了才是,又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穆汝朝的手上。
回答他的却不是穆汝朝,而是银两。
“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句话瞬间将迷雾拨开。他蓦然大笑,望向皇帝:“臣,认罪了。臣花了十六年时间计划陷害慕王府,不料最后竟然被身边人出卖,是臣大意,是臣失策。”
过殿的风,吹起地上的白宣,人说字如其人,其实若非是心里走了歪路,他又何曾会变作如今的下场。
没落地收场。
一朝繁荣如逝水,东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