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家在江浙属于南方,确认能给她寄点黄瓜过来,听说父母都是当地的干部,家境不错。
他摇摇头,把纸条揉成团塞进原主dIY的柜子里。
转而从床底拖出个帆布包,将馒头掰碎和兔肉一起包好——这些可是上好的诱饵,下午进山能派大用场。
下午上工的哨声响起,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陈建国透过窗缝确认最后一个知青也离开了,这才伸着懒腰出门。
秋阳暖融融地照在院子里,晾衣绳上飘荡着补丁摞补丁的衣物。
\"何必呢...\"陈建国轻叹。
秋风卷着枯叶打旋儿,远处传来生产队赶牛的吆喝声。
这个质朴的年代,连感情都像秋日的阳光一样纯粹透明,可惜他注定只是个过客。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到他结束了休养正式上工时,他这辈子的家人也在四九城收到了他寄来的三个大包裹。
等陈父将三个大包裹和陈母用二八大杠拉回四合院的房子,旁边的住户都出来看热闹。
二八大杠的车轮碾过四合院门坎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陈母扶着车后座上摇摇欲坠的包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三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帆布包用麻绳捆得结实,最上面那个还印着\"白山知青办\"的红色字样。
\"老陈,这是你们家建国寄回来的?\"
前院张婶子正晾衣服,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凑过来,\"哟,这么大的包裹,比去年寄得大多了!\"
陈父喘着粗气支好自行车,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还晃荡着半颗蔫吧的白菜。
\"可不嘛,那小子说是在东北分的口粮。\"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手指却紧张地摩挲着包裹上的邮戳——那上面盖着\"吉林白山\"的蓝色印章。
左邻右舍已经闻声聚了过来。西厢房老王家的半大小子伸手想摸包裹,被王母一瞪眼缩了回去。
\"建国这孩子就是孝顺,\"
后院李奶奶眯着老花眼念叨,\"这么老远还往家捎东西...\"
陈父陈母赔着笑应付了几句,等围观人群散了,才招呼刚下班的大儿子陈建军帮忙。
陈建军是轧钢厂的二级钳工,粗壮的手臂一使劲,最沉的那个包裹就离了车座。
\"爸,这得有百八十斤吧?\"陈建军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都凸了出来。
他媳妇王淑芬赶紧上前托住包裹底部,两口子踉踉跄跄往后院挪。
堂屋的八仙桌被清空,三个包裹挨个摆上去竟占了大半位置。
大陈建国一岁的大姐陈建红也下了班回来,听到声音也出来跟嫂子一人抬一边抬了一件。这时她喘着气:\"妈呀!这是三座山啊!\"
边说她还边伸手戳了戳中间那个包裹,硬邦邦的触感不像是粮食。
最小的弟弟陈建设更直接,鼻子贴着包裹缝猛嗅:\"有肉味!我闻到肉味了!\"
十二岁的少年正是馋嘴的年纪,哈喇子都快流到包裹上了。
陈父灌了半缸子凉白开,喉结上下滚动。
骑车从邮局到四合院这四里地,他后背的汗把棉袄都溻透了。
\"都别瞎猜了,\"他抹了把嘴,\"老大,拿剪子来。\"
帆布包裹的针脚密实,陈建军费了好大劲才拆开第一包。
剥开层层旧报纸,金灿灿的米粒突然瀑布般倾泻出来,在桌上堆成个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