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白彦虎吩咐亲兵带白源下去休息。
看着白源走后。
白彦虎手中的两枚核桃已经碎成渣子。
他将渣子散去。
对李库克问道:“军师,石达开以圣旨压咱们,意在天下。你看石达开是不是要对付咱们?”
李库克虽然表面冷静,但是心中已是惊惧万分。
他颤声说道:“即便如此,白帅有何办法?石达开若击败曾国藩,满清必然被太平军覆灭。若曾国藩赢,两虎相斗,两败俱伤,才可以趁机搞事。但石达开陈兵西安,距我们近在咫尺,前次白帅已经拒绝一次他的拉拢。倘若再拒绝,也将彻底得罪太平军。则万一太平军得势,我们必然是其剿灭的目标。”
白彦虎一听,心中有些焦急。
“那你说,去还是不去?”
李库克脸色阴沉,目视窗外。
说道:“昔日刘邦成事前,对项羽俯首称臣。即便鸿门宴,也敢闯一回。白帅若不去,可以远遁青海、新疆,可以等机会再打回宁夏。但是要是赌一把的话,则机会就在眼前。白帅若想做李元昊第二,就要拼一次了。”
“若军师你代我去呢?”
白彦虎狡诈的性情,令他有些心中不安。
李库克心中暗骂了一句。
但是他本是贫苦出身,家有悍妇,十分惧内,养成了隐忍的性格。
他继续劝道:“我若去,显得白帅没有诚意,白帅若去,还可以讨个制将军。我若去,万一触怒石达开,我的脑袋搬家是小事,要是他仅仅封白帅为军帅,岂不自取羞辱。”
白彦虎走下台阶。
左思右想。
始终不肯拿定主意。
白彦虎早年在京师长大,见惯了官员的腐朽,对满清的虚实了如指掌。
他预测清廷统治风雨飘摇,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心中充满野心,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西夏国主李元昊的画像。
怔怔出神。
他右手握紧拳头。
最后却松了下来。
“军师,你说得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听说董福相投降石达开,也受到了重用,咱们或许也可以借机起势。他石达开现在坐拥川陕两省,实力雄厚。咱们去讨些钱粮,也是好的。他石达开毕竟支助过咱们,如果他有心杀我,何必邀请我前去?即便鸿门宴,我白彦虎也要闯他一闯。”
说完,他一撩红色斗篷。
又仰卧在虎皮大椅上。
“军师,去准备些腊羊肉,再将我刚刚打来的老虎制成皮子。带上全体士兵,明天咱们出发。”
李库克想了想,说道:“白帅,石达开不是让咱们三天内赶到西安吗?若是带上全部兵马,恐怕要超过三天了。”
白彦虎脸色阴寒。
他沉声说道:“此去十分凶险,咱们仅有千余骑兵,若是带兵带少了,我担心万一出了事,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库克不再坚持,赶快下去安排去了。
白彦虎走出草屋,冷冷地看着悠悠苍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在白彦虎准备动身去西安的时候。
在北面宁夏府金鸡堡北面二十里外。
董福祥不费吹灰之力,刚刚夺取了灵武县,就带兵南下,陈兵马化龙的老巢金鸡堡北面。
同时等待石镇清的进一步命令。
在一处高崖上,董福祥目光炯炯,骑着战马盯着崖下涛涛的黄河水。
黄河到这里地势陡降,奔腾咆哮着一路东去。
董福祥回身又遥望东边的群山万壑和早已经荒废的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