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宁珩一声令下,浸满汽油的布团被点燃扔下壕沟。火焰轰然窜起,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了行尸的脚步。
高个子女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她的右腿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已经浸透了裤管。当她抬起头时,宁珩注意到她的眼睛在火光中呈现出一种不寻常的浅灰色。
“谢谢...”女人艰难地说,“我们以为...撑不到...”
红蝎已经带着医疗箱跑过来,她检查女人的伤口时突然僵住了:“这伤口...不是行尸造成的。”
女人苦笑一声:“当然不是。我们是被活人追杀的。”
宁珩蹲下身:“什么意思?谁在追杀你们?”
女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染血的布包,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块金属牌,上面赫然刻着与行尸身上一模一样的标记——圆圈内的三个三角形。
“因为他们。”女人指向火墙外的黑暗,“爪痕协会的人。他们控制行尸,把活人当猎物...我们是从他们的农场逃出来的。”
宁珩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他看向红蝎和陈空,从他们眼中读到了同样的震惊。小豆子不知何时也挤了过来,手中紧握着那把短刀,眼睛瞪得大大的。
“带她去医疗室。”宁珩站起身,转向守卫,“加强警戒,今晚所有人轮流守夜。”
他望向远处黑暗中晃动的影子,知道真正的威胁才刚刚开始。
夜深了,但山庄无人入睡。
宁珩站在围墙上,听着远处行尸的嚎叫和偶尔响起的、不属于任何野兽的尖锐哨声。红蝎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用最后一点储备茶叶泡的。
“那女人说爪痕协会是个组织,”红蝎低声道,“他们占领了军区医院作为据点,捕捉幸存者...有些用来当苦力,有些则用来喂养那些特殊行尸。”
宁珩握紧茶杯:“所以巨型行尸不是自然变异的。”
“不仅如此。”红蝎的声音更低了,“她说那些人能通过某种方式引导行尸群...就像牧羊人驱赶羊群一样。我们今天遇到的袭击很可能不是偶然。”
了望台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宁珩望着远处黑暗中偶尔闪动的火光——那绝不是行尸能制造的光亮。
“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人去侦查。”宁珩下定决心,“如果真有人能控制行尸...”
“那我们就得先发制人。”红蝎接上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否则山庄迟早会被攻破。”
围墙下,阮玉正按照陈空的指导练习短刀的基本握法。少女的动作还很生涩,但眼神中的决心让宁珩想起了自己刚拿起武器时的样子。
这场生存之战已经持续了太久,而最危险的敌人可能才刚刚现身。
医疗室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宁珩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女人——她自称叫林雨——给的金属牌放在桌上。牌子上那个爪痕标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所以这个爪痕组织,他们有多少人?”宁珩问道。
林雨躺在简易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可怕。
红蝎刚给她清理完腿上的伤口,现在正在调配一种用野菊花和艾草制成的药膏。屋子里弥漫着苦涩的草药味。
“不清楚具体人数...”林雨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至少有三四十个武装人员。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在各地抓捕幸存者。”
红蝎将药膏敷在林雨的伤口上,后者猛地绷直了身体,指甲深深掐进床沿的木板里。
宁珩注意到她的太阳穴上暴起青筋,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这伤口...”红蝎皱眉看着林雨腿上那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不像是刀伤或枪伤。”
林雨避开红蝎的目光:“他们...用带倒钩的铁链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