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陈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是被点名批评,我们整个知青点的脸都丢尽了!”
“张铭轩的个人前途也完了……”
众人听陈诚这么一说,七嘴八舌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行了,我答应了张铭轩的,这件事情我能摆平,你们放心好了。”
“陈哥,你……你说的是真的?”
一个戴眼镜的男知青扶了扶镜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陈诚环视一周,看着一张张年轻却写满惶恐的脸庞,出言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张铭轩去镇上看他娘,是我特批的。至于明天的检查,你们也别太当回事,一切有我。”
他的笃定,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众人慌乱的心田。
“那……那我们……”
“都回去睡觉!”陈诚挥了挥手,不容置疑。
“养足精神,明天指不定还有什么新章程呢!都散了吧!”
知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但陈诚那份镇定自若的气度,却让他们莫名地感到一丝心安。
眼下除了相信陈诚,他们也别无他法。
毕竟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张铭轩活在痛哭之中。
“那……陈哥,我们可都指望你了!”
“是啊陈哥,你可千万得有办法啊!”
众人带着满腹的疑虑和最后一丝希冀,三三两两地散去,夜色重新笼罩了村公所。
而此刻,清溪镇卫生院的病房里,灯光昏黄。
张铭轩的母亲斜倚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但看着守在床边的儿子,眼中却满是慈爱和担忧。
“轩儿……”她声音虚弱,却透着一股焦急。
她可是听那些人说过,知青下乡是要定期检查的,而且明天就到了检查的日子。
本来他都不想让张铭轩知道自己重病的事情,也不知道张铭轩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就这么跑回来了。
“你……你快回去吧。娘这里没事,有大夫护士呢!你可别因为娘,耽误了明天的检查,那是要记大过的呀!娘听说了,这知青下乡,表现顶顶重要!”
张铭轩紧紧握着母亲干枯的手,用力摇了摇头,眼圈有些发红。
“娘,你放心。陈哥说了,他会帮我处理好的。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安心养病,别的什么都别想。”
“陈哥?”张母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化为一声长叹,“唉,真是个好人呐……轩儿,等娘身子好利索了,你可得替娘好好谢谢人家,磕头都行!”
张铭轩重重点头:“儿子知道。你就别操心了。”
“吱呀——”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打破了母子间的温情。
一个穿着白大褂、约莫三十来岁的女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板着脸,眼神在张铭轩和病床上的张母身上扫了扫,带着几分职业性的漠然。
“张铭轩是吧?你母亲的住院费该交了。”
张铭轩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有些发烫。
坏了!
他出来得急,身上的钱给娘买药打针,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在靠山屯知青点,他省吃俭用是攒了点钱,可也就那么几十块,哪够住院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