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去屋里拿出那件新衣:“还、还有这个。我手艺不好,你凑合穿…”
布料是她托货郎从县城带来的上好棉布,针脚虽然不够细密,但已经是她这个千金小姐能做到的极限了。
萧承岺接过衣服,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歪歪扭扭的针脚,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二话不说,当场脱下旧衣换上新衣。
薛沉甯慌忙别过脸去,却还是瞥见了他健硕的上身,顿时脸红心跳。
衣服意外地合身,只是袖子短了一点点。
萧承岺活动了下手臂,嘴角微微上扬:“很舒服。”
薛沉甯松了口气,招呼他坐下吃饭。
萧承岺每样菜都吃了很多,尤其是那碗长寿面,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其实…不用勉强的。”薛沉甯看他吃那么咸的炖肉,忍不住说。
萧承岺摇头:“好吃。”
薛沉甯鼻子一酸,赶紧低头扒饭。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京城的生活了。
这个简陋的庄子,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她心中的“家”。
饭后,萧承岺主动收拾碗筷。
薛沉甯想去帮忙,却被他轻轻按回椅子上:“休息。”
看着萧承岺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薛沉甯心里甜滋滋的。
这时,茗翠悄悄凑过来:“小姐,萧大哥今天回来前,我收拾房间时发现个东西…”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明显是女子用的。
“这…”薛沉甯的笑容凝固了,“在哪找到的?”
“萧大哥的枕头底下。”
薛沉甯接过手帕,心里突然像堵了块石头。
这手帕做工精致,一角还绣着个“雪”字。
难道萧承岺有心上人?那个“雪”是谁?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把手帕藏在枕下?
萧承岺洗完碗出来,发现薛沉甯不见了。
茗翠指了指卧室,欲言又止。
卧房内,薛沉甯坐在床边发呆,手里攥着那块手帕。
听到脚步声,她迅速把手帕塞到被子下,强作镇定地抬头。
“累了?”萧承岺站在门口问。
“嗯。“薛沉甯勉强笑了笑,“今天起得早。”
萧承岺点点头:“你休息,我去书房。”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薛沉甯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虽然是假夫妻,但朝夕相处这么久,她早已…
停!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们之间只是交易。
萧承岺救了她,又帮了她,仅此而已。
他有权喜欢任何人,与她无关。
*
接下来的几天,薛沉甯刻意与萧承岺保持距离。
她早早出门采药,很晚才回来,吃饭时也少言寡语。
萧承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什么都没问,只是每天依然默默准备好她需要的药材和工具。
第五天,暮色四合时,薛沉甯踩着碎了一地的晚霞回到庄子。
药篓里还装着村民硬塞的野山枣,颗颗饱满如她此刻沉甸甸的心事。
“萧承岺呢?”她摘下斗笠,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堂屋。
茗翠正晾晒衣裳,闻言绞着湿漉漉的袖口:“天没亮就骑马出去了,说是…”
小丫鬟欲言又止,“说是去办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