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另一个瘦点儿的婆子也凑过来:“是那么回事。你看谁家屋里头整天乱糟糟的,女人孩子也没精神,男人出去都抬不起头。”
这话说得直白,何雨柱心里倒没恼,反倒觉得这些话比那些书上讲的实在。他连忙把桶往地上一搁,谄笑着凑过去:“婶儿们,那我今儿个就求教求教,您几个教教我,屋里头该怎么拾掇,咱这糙人脑子笨,可架不住手上勤快。”
胖婶听得这话,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这还不简单?先说你这厨房,锅碗瓢盆得摆得利索,水台子擦干净,油腻腻的,女人一瞧心里就糟心。再就是你那屋里,窗帘子哪怕是旧的,也得洗净了挂上,床单铺平,哪怕不新,瞧着也舒坦。墙角得扫干净,别成天堆着破烂,看着糟心。”
瘦婶在旁边帮腔:“还有灯泡,灯罩擦一擦,屋里亮堂堂的,心气儿都不一样。地上那是得勤拖,旧家具嘛,你哪怕擦点油,旧也有旧的光泽,不至于落灰成了灰堆。”
何雨柱听得连连点头,心里暗记,脸上笑得谦虚:“婶儿们说得对,这都得学,我要是早几年懂这些,也不至于现在这么个寒碜样。”
胖婶拍了拍他肩膀:“晚懂也不怕,就怕你不肯学。”
又有旁边路过的一个寡妇婆子瞧热闹,也搭了句话:“柱子啊,要我说,你屋里要真想弄得好点,不光是这些表面功夫,得有点细致心思。你看看人家小媳妇们,那屋里香香的,摆个瓶儿插个花,挂个帘儿挡个灰,那都是过日子的窍门。”
“对对对,”瘦婶接口,“你光指望女人帮你拾掇,那不成。男人屋里头也得有点眼色。你不是请秦家那姑娘帮你了么?她眼里细,你听她的也没错。”
何雨柱心里暗叹,这些女人果然嘴利得很,什么都看在眼里。不过他说到底也不怕人议论,毕竟脸皮早磨得厚实。他笑道:“行,今儿婶儿们这话我都记下了,回头咱一项项整。”
胖婶笑得咯咯的:“记下是好,光记不做可不中。”
他拎着桶回去,心里已然有了个模样。这些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勤快二字,可偏偏过去自己眼里心里都没这根弦,总觉着男人过日子,粗着点无妨。可眼下不同了,屋子空落落的,日子也得拾掇得像个样子,才不至于让自己连喘口气都觉得沉闷。
回了家,他翻腾出那点破布破帘子,挑了块勉强还算干净的下来,拿水泡上搓洗。那窗帘褪色成了苍白的蓝,洗净晾上,倒也透着一丝子清爽。他又把屋里那张歪歪扭扭的茶几挪开,拖了遍地。原先心里嫌累,现在却觉得,这地一擦干净,脚底下也踏实些。
忙活了一阵子,他心里头竟生出些莫名的满足感。这种感觉过去是没有的,他哪曾为这点细碎琐事上过心?可现在动了手,才知人这一口气,活得不光是嘴上说着日子难,手上也得有点章法。
等秦淮如来了,见了那窗帘,那地面,还有那张被抹了油的旧茶几,她难得地没贫嘴,只是扫了眼,淡淡笑了笑:“何大爷,瞧着倒是有点像回事了。”
“少来,你心里咋想,我还不懂?”何雨柱撇嘴,手却不自觉地去抹那茶几的边,“反正慢慢拾掇呗,总不能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