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清也是一贯的厚脸皮,丝毫不觉得尴尬。
“公务繁忙,方才稍得了闲暇竟在车内睡着了,后来……听到了二位的话,倒不好出来了。说来也是失礼,失礼。”
刘文清一两句话说得倒好似我们不对,让他为难了。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失礼了,刘相莫怪。”
“哪里的话,殿下与周公子琴瑟调和,如漆似胶,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我却也有几分受用,要不是顾及周容从小耳濡目染的是正统儒家的那一套又面皮薄,真想厚颜无耻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总觉得他对周容的事特别上心,这话说得也着实的酸,莫不是对周容有点别的心思?
这么说来,他这样的出生,这样的相貌,品行嘛……这两年是不怎么样……前几年却也是士林典范般的人物。只要心念动一动,妻妾成群应当也是不在话下的。
可这些年他除了一位正房夫人,再没有别人了,风闻好得都不像他这样的奸佞做出来的事情。
这位正房夫人又五年来未有所出,宗族们都为他着急,先是替他到处物色美人,或风姿绰约,或风情万种,或慧心纨质,连我这样的见了都想收入院中,却都被他一一婉拒。后来族老们看不下去了,就从二房给过继了一个儿子,按理说他今年才三十出头,虽说生养得早的,十几岁就有子嗣的也是常见,但也远没有到需要过继的时候。
“不及刘相与尊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为我等仰望兴叹之楷模。”
这样当众嘲笑于他已然有些越矩,作为一个男人应当都会有些抵触的。可他刘文清也不知道是真不在乎还是宰相城府,脸上依然淡淡的,未有一丝波澜。
“殿下过誉了,此生能得内人这般贤良佳人,实乃祖上积德馀庆,福泽我辈。我常思修善德行,以期能有携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福份。”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十分真诚,若不是与他结识得早,对他德行颇有几分了解,差点就要相信了他。
“知人之智难得,自知之明更是可贵。以刘相的智量能感尊夫人贤良自不是难事,能了然自己的德行有待修缮可见您也是明白人。”
刘文清笑:“承蒙殿下一再夸赞当面,在下实在领受有愧,作揖再谢殿下。”
他抬起手,作揖做得也是一派风雅。
我扬了扬眉,戏演到这里差不多了,还是得留点余地的,以后也好相见。相见了才能继续互相得罪,继续势不两立的戏码。
李公公自是再有眼力见不过,开口道:“殿下,刘相,有话车上聊,陛下还等着两位,我们快些启程吧。”
这话说得不早不晚,火候刚刚好。
我本来想伸手摸一摸周容的脸的,这样好看的五官轮廓,白白嫩嫩的脸庞,这样年纪的周容,恰是最可爱的,年轻的时候锐气太盛,过几年回过味来,明白些世故人情,又终究不免落了俗套。
“你乖乖在府里等着,是谁无端生事,故意挑拨君臣嫌隙,给王府招来祸事,都要替本王记得清清楚楚。将来寻了机会定要禀明陛下,禄王府不受这平白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