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跟他说,我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好,我喜欢在星罗。不过,要摘面具怕是有心无力了,面具已嵌进骨肉,摘不掉了。”申屠安置气地道。
“摘不掉就摘不掉吧,随你高兴就好。”严琼音宽和地道,对儿子的抱怨也不生气。
“算我白来了,你要出家就出家吧,反正我早也适应了没爸没妈的日子。”申屠安说着就准备起身。
“安呐,再坐会儿,我还有事要跟你说。”严琼音伸手招了招。
“说吧。”申屠安屁股只得又坐实了。
“虽然三清宫离市区不远,但回家的频率肯定不会太高,有些事我得跟你交待一下。”
“嗯。”申屠安脸上又恢复成一贯的清冷神态。
“延安路的那栋写字楼,庆丰路的四间商铺,准海路的那套老房子,咱们现在住的那栋别墅,星罗公司的股份,到时都会转到你名下,浩翔矿业、理嘉仪表、腾鹰置业、世鑫化工、爱未科技、天籁乐器几家公司的股份能转的我会转到你名下,不能转的我会转让出去,毕竟这几家公司现在发展得还都不错,有的股东可能会行使优先购买权,到时马加华会跟你联系,一切他都会帮你处理好。在涉税处理方面,坣雅琴会弄个方案给马加华的。”马加华是公司法务部部长,坣雅琴是财务部部长。
“感觉你一出家,我就一夜暴富了。”申屠安看不出内心有什么波澜。
“家里的存款基金珠宝什么的,你爸生前的收藏品,回去我会给你个清单。你外婆留下的我全给了你小姨,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你小姨会告诉你。”
“干嘛处理得干干净净,不更名的话能省不少税费呢,再说,都到我名下了,就不怕我败光啊。”
“转给你就是让你方便全权处理,大胆去挥霍,败光我都没二话。”严琼音笑道。
“这么一来,你岂不是一贫如洗了,道观里什么都免费提供么?”申屠安开玩笑地道。
“你爷爷公司的股份足够应付我的用度。”
“哦,我倒忘了,大头在这呢。”申屠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再是大头,你暂时还是别惦记。”严琼音正颜道。
“知道,爸爸有遗训,不让我跟爷爷公司有牵扯。”申屠安很自然地把衣摆整了整。
“在我面前没必要正襟危坐吧,你就不能放松自然些,整天绷着个背脊,跟你说话的人看着都觉得累。”严琼音叹道。
“已经是很自然的坐姿了,都是外婆教导的,可不能松懈,老人家在天上盯着呢。”申屠安嘴角微微上扬,整张脸顿时鲜活不少。
“唉,你习惯了就好,”严琼音想想她妈生前那一板一眼的教育方式,背脊骨就冒寒气,“除了你爸爸的遗训要遵守,我也有几件事要叮嘱下你,你要把它理解为财产继承的先决条件也行。”
“除了逼婚,其他的一切都听你。”申屠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逼婚?这个我倒是从来没想过。”严琼音心里一愣,一时倒有些失神,回过味来不禁愧疚得很,对儿子的婚姻确实从来没考虑过。可能,自己内心认为儿子这种秉性是找不着对象的吧。
“到底有什么条件,说吧。”
“第一,无论公司将来在你手上发展得多好都不得上市;第二,公司专注影视制作,不得涉猎不相关联的产业,你个人作为自然人可投资房地产、矿产、能源之类的,但不得以公司股权质押;第三,每年至少得拍一部主旋律作品;第四,公司出品的影视最大限度使用自己旗下的艺人,实在需要请外援,也不能哗众取宠耗巨资请那些个流量明星;第五,无论是什么渠道来的剧本,立项拍摄前必须通过创作策划部李庆之部长审核。”
“就五点要求么?”申屠安淡然地道,“要制成文书签名确认么?”
“我一撒手不管,就算白纸黑字裱在墙上也没什么用,你自己心里记着就行。苛刻么?”严琼音笑道。
“也没什么苛刻不苛刻,知道你的经营方针,不就求个稳字么。”申屠安眉毛撑了撑。
“公司股份转给你,你就是最大股东了,决策权在你手上,发展得好与坏关系着公司近千号人的生计,担子的轻重没必要跟你强调吧。”
“我暂时还是个部门经理,一下子给我这么大的压力,会把我压变形的。”申屠安虽然还是装出那副菩萨脸,心里却是很雀跃的。
“不急,慢慢来,先让你小姨帮你开道。”对于儿子的能力,严琼音还是蛮有自信的,再说,公司无论哪个部门的操作都走上规范化了,只要不瞎折腾,公司这艘船就偏离不了航道,碰不上暗礁。
“我可怜的小姨,怪不得刚才气哄哄的,为他人作嫁衣的事谁也不愿干。”申屠安难得地眉目漾开了,严琼音看在眼里,心情都莫名好了不少。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管你将来结不结婚,小姨今后都是要跟着你一起过的。”严琼音祭出一记重磅。
“你将来修道成仙肯定不屑于跟我们这些凡人同呼吸共命运,我仅能感受到的那微薄母爱就来自小姨,当然会把她当妈来待的,不劳你再三嘱咐,”申屠安笑了笑,“刚才还跟小姨说呢,小姨不出嫁,老娘要出家,对我来说都属于不可抗力的天灾性事件,对我孱弱的心灵造成了再严重的创伤,事后还不都得进行灾后重建么,无妨。”
“你呀……”严琼音苦笑了下,迟疑片刻又道,“我还是把你小姨的事跟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