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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1)(1/2)

第178章 (1)

海城。

许问瞠目结舌地望着几只裹满了绷带还在康复期的动物。

天天被路远征挂在嘴边的“兽医”李道明,这回名副其实了。

于许问而言,她只知道她提出了一个可行的3d打印骨骼移植办法。

可于李道明他们而言,这是一场人身安全的冒险。

本着对患者对生命的敬重和谨慎,他们需要反复实验之后才敢把打印的骨骼直接移植到患者身上。

这些天,谭长林和罗泽民一直留在海城配合。

谭长林负责打印机程序方面,罗泽民负责打印机相关。

而李道明则负责医治动物。

最小的当然是实验室常用的小白鼠。

但是小白鼠太小了,实验数据严重不够。

李道明在街上找了一条流浪狗。

这条狗原本只剩两条前腿拖着走路,两条后腿残缺不全。

每次李道明下班路过看见它,都会喂它吃点东西。

这次借这个机会,李道明把它弄了回来,借着打印机给他换了两条后腿。

一条是断骨,一条是按了假肢。

当然,李道明毕竟不是真的兽医,还是在真正的兽医帮助下进行的手术。

目前看来,流浪狗恢复的不错,能感觉得到它在逐渐驾驭后腿。

另外一个实验对象,更大,也更有价值。

是附近生产队的一头驴。

这头驴正值壮年,就因为生了个宝宝,莫名其妙瘸了腿。

可心态坏了生产队的队员们。

现在生产队还是集体所有制,这一头驴在干农活的时候,比几个壮劳力都顶用。

这说瘸就瘸了,卖也卖不掉,干活也干不了。

李道明之所以知道这头驴,是因为生产队的人病急乱投医,拉着这驴来医院它看病。

当时堵在医院门口闹了好大的动静,李道明也跟着看过热闹。

后来,被劝着去了兽医院。

如今郭建业的事缺少更多的实验对象,李道明想起这头驴,又一直打问到生产队。

这驴依旧瘸着。

李道明便把驴买了回来。

也动过手术,看起来很不错。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哺乳动物。

李道明指了指这些:“目前来说,3d打印骨骼移植后,问题确实不大,患……动物们恢复情况比我们想象中好。能找来的实验样本都在这里了。

动手术过程中,会出现的小问题,我们也反复记录核实过。下一步,就得临床试验了。”

也就是说,得在人身上试了。

如果成功,郭建业能重新下地走路,3d骨骼打印,则扬名世界。

如果失败,郭建业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许问跟李道明聊了几句,问他:“你是不是特别紧张?”

“如果这话是你男人问的,那打死,我也会说不紧张。既然是你问的,坦白说,真有点紧张!”李道明扭头看着许问道,“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你说你如果不提这么个办法。郭建业安安心心躺一辈子,我也安安心心继续没心没肺当我的大夫。

可你偏偏给了这么一个解决方案。给了郭建业站起来的希望,也给了我一个新的方向。

这事成与不成,对你来说影响可能不是很大。

但是无论成与败,对郭建业,对我,影响都非常之大。”

许问点头,深以为然,“那我是不是该说声对不起?给你们平添这些困扰?”

李道明连连摆手,“别!我担不起。这也就是咱们混熟了我稍微发个牢骚。我肯定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你!真的。

你不知道,这些年,我看着多少像郭建业一样的小伙子,从医院里离开。他们都是为了守护国家和百姓才身受重伤。一个个正值中青年,却身患残疾。

有很多人甚至到生命的结尾都需要人伺候。像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的也比比皆是。

你不知道我那天听完你的设想时,我有多激动!如果,真得成功了,以后像郭建业这样的战士,他们即使脱下军装了,最起码也还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那些战士们,他们不惧剖头颅洒热血。

他们也不后悔自己受伤致残。

但,明明也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要生生熬几十年到白头,这其中的折磨不比训练时的苦痛轻半分。

许问轻声道:“我懂!”

李道明站直了身子,抚平白大褂,恭恭敬敬给许问弯腰行了一礼,“嫂子,无论这次结果如何,我都替郭建业以及其他战士谢谢你!”

许问哪见过这么认真的李道明,怔了下,反应过来连忙去扶他,“你这就折煞我了!你都说了这些战士是为了保护国家保护百姓。我作为被保护的百姓之一,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李道明长叹一声,“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明天该给郭建业动手术了。功败垂成在此一举。”

第二天一大早,许问就到了医院。

罗泽民跟谭长林应该都没怎么睡,反复检查打印出来的终版骨骼确定没问题之后,才交给医护人员去消毒。

许问把顺手买的早餐递给他们:“辛苦了!”

罗泽民摇头,“我还好。毕竟除了这是救人的好事以外,对咱们的生意也大有助益。”

如果郭建业这事一成,可想而知,3d打印会再次轰动全国。

这对他们的生意而言,绝对有很大的助益。

谭长林没说话,默默地啃了一个糖包,才开口:“如果他的腿能好,我就值!”

他在这里没有利益,单纯是因为许问相求才放下手里的项目过来的。

不过谭长林也在彩虹岛上住过一段时间,深知这些战士付出的。男人嘛!谁骨子里没有点血性?!

所以对谭长林来说,只要郭建业的手术成功,他这一趟就值了。

许问想了想,对谭长林道:“如果郭建业手术成功了,可能还有一件事得麻烦你。”

谭长林半兴奋半警惕地看着许问:“什么?”

许问擡手示意了下手术室门上亮起的灯,“等手术结束后再说。”

过了一会儿路远征也赶了过来。

他赶得很急,尽管步伐依然沉稳,听不见急促的喘息声,许问也知道他是着急赶来的。

先把拎在手里的水杯递给他,又拿了帕子给他擦了下额上细密的汗。

“手术时间挺长的,不用这么急。”

路远征目光往门口亮着的手术灯上看了眼,嗯了一声。

在谭长林跟罗泽民起哄的长吁短叹中,扬起脖子灌了几口水。

许问充耳不闻,仰头看路远征。

他喝得有些急,喉结上下滚动。

这男人连喝水都这么a!

路远征拧上杯盖,自己拎着,才开口:“刚才司令部开完会,不放心,想过来看看。”

郭建业也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

跟自己的弟弟差不多,说不着急那是骗人的。

许问知道他心里绝对没有他脸上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在他手上轻拍了下安抚:“放心,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毕竟在未来也算是相当成熟的手术了。

就算现在医疗设备略有欠缺,凭李道明的技术也应该没问题吧?!

等待往往是最煎熬的。

最初,四个人还站在门口闲聊几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明明房门前有一排椅子,却谁都无心坐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墙上的时钟。

许问穿着一双有根的鞋,站久了脚疼。

她动了动脚,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路远征第一时间发现许问的异常。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自己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下,跟她十指相扣。

他没说安慰的话,许问比他懂。

再说这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除了等,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良久,路远征忽然低声开口:“媳妇儿,这其实就是我最讨厌的感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别人宣判!”

他声音特别低特别轻。

以至于在他开口的第一时间,许问都还没反应过来,听清以后,跟着叹息一声:“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

医院是个救死扶伤的地方,但却是个很难让人喜欢的地方。

这里总是充斥着各种药水的味道。

随时都是生离死别。

关于这一点儿,罗泽民跟谭长林也都没有意见。

“所以,老百姓之间流传着一句话‘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比起没钱更让人难接受的是有病。”谭长林道。

许问倒是很意外他会有这样见解,因为谭长林性格在这儿。

谭长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等候着的四个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扇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泛黄的门扇。

门玻璃上,两边各贴了一个大字,手和术。

此刻两个字从内往外被打开。

先是两个护士,随即是两个带头的老专家,后面跟着李道明等人,推着病床从里面出来。

路远征上前一步,朝老专家敬了个礼。

这里的医生都是军医,老专家也都是老干部们,真要论军衔,没在路远征之下的。

老专家点点头,示意后面的李道明:“你们都是年轻人好沟通,你们聊吧!”

说完潇洒走人。

李道明等他师傅走远,垮了肩,特别没正形地往墙上一靠,使唤路远征:“来给哥按摩一下!累死小爷了!”

许问也急,忍不住开口:“手术怎么样了?”

这些老专家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从他们脸上根本看不出喜怒。

护士们嘴也比较严,只管推着人走。

至于郭建业,此刻昏迷中,腰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绷带。

唯一一个能说话能解密的就是此刻看着让人想揍两拳的李道明。

“唉!不按一下都没有力气说了!”李道明有气无力道,“哎呦喂!近七个小时的手术呢!”

路远征低头在许问耳边道:“放心,成了!”随即最近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往李道明身边走,“那确实辛苦了!来,我给你按按!”

许问一怔,再擡头,只见路远征一手握着李道明的手腕,另外一只手钳着李道明的肩膀。

她怀疑自己甚至听见了咔咔两声骨头响。

之所以说怀疑是因为,李道明尖叫声太响。

“路远征!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我没让你救命!”

“以前救的就不是救了?我就说你没良心!不指望你报答我,你也不能忘得这么干净吧?”

“你的意思是在提醒我跟你算,你在我身上做实验的帐?”

“……”

两个加起来花甲之龄的男人,唇枪舌战了好一会儿。

最后李道明败。

“好了,不吊你们胃口了,郭建业的手术……”李道明眼睛黑亮黑亮地掠过在场的几个人,宣布,“非常成功!”

罗泽民跟谭长林下意识互相击掌。

倒是许问有些好奇地问路远征,“你怎么知道手术成功了?”

那会儿李道明根本都没说话。

“他肚子里藏不住事,一脸等着夸的表情就证明成了。再说,你别看他这样,内心里特别娘们唧唧!如果手术真失败了,他都不会从这个门走出来,一定会在里面哭得比郭建业还凄惨。”

许问:“……”

这形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李道明自己当然不服,“你才哭得比郭建业凄惨!要手术失败,郭建业就没机会哭了!”

谭长林当天的飞机飞回了京城。

他是项目负责人,不好一直缺席。

八十年代的飞机归部队管控,所以路远征找了人让他坐飞机走的。

罗泽民当天就返回了鹏城。

他之前给许问跑腿出国买设备,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来海城呆了这一段时间,自己的生意一直放着那,他也会着急。

只剩路远征跟许问,多留了一天。

等郭建业醒了,才离开。

部队医院跟地方医院不一样,一般不需要专门陪床,护士都会很照顾他们。

如果特别重病患需要陪床的,也是单位会派陪床。

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还在部队里。

地方上的人住院,都比较自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报销的脸查房都不惧。

但是战士们不行,他们归医院管。

轻症患者,每天就只有半个小时放风时间,其他时间也是不能随意离开病房的。

不仅如此。

地方上的人来医院动手术,都是需要家属签字的。

往往术前还会组织病患家属谈话,告知一些手术的注意事项。

但是部队医院没有这一套,确切地说是部队医院对着官兵没有这一套。

治疗全程都不需要通过家属。

上次路远征也是这样。

要不然,也不至于有他牺牲的传言传回村里。

许问走出医院,站在大门口,回头望着住院部的高楼感慨:“你说你们这是人性化管理还是非人性化管理?”

路远征知道她想起以前的不痛快,主动握住她的手,“对我们来说,是保命优先,其他往后靠。很多时候顾不上讲规矩!”

许问点点头,声音有些闷:“我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

路远征轻叹一声:“我也不愿意再看见那个兽医!”

从海城回来后,路远征的时间似乎多了些。差不多能算按时上班下班。

在许问看起来,他每天的工作要么捣鼓船要么捣鼓地。

船是长江号。

马亮的徒子徒孙们,每修好一处,就会去试船,路远征也会跟着。

除此之外,他跟石磊完全像两个生产队的队长。

石磊天天夹着个本子,路远征拿着个卷皮尺。

身后跟着文书,副营以及拉拉杂杂其他几个人。

就围着岛上那点合适耕地的地方来回转。

现在土地分包到户的政策暂时还没全国推广,但是部分地区已经开始试行。

不过彩虹岛这地方特殊,有些事可以特殊对待。

比如现在这地,可以说耕地也可以说是荒地。

个人开垦的荒地是可以种植一段时间才交公的。

现在岛上已经有了不少岛民。

对老百姓来说,没有什么比有地种更踏实的。

但是这个地怎么分是个问题。

暂时来说,岛上的土地资源供这些人种肯定是绰绰有余。

可,彩虹岛不会只有这些岛民。

和之前嫂子们上岛一样,人员会流动。

和嫂子们不一样的是,嫂子们再怎么流动,已婚战士的数量就那么多,土地大概就那么些。

可岛民不一样,上岛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个变量是无法预估的。

路远征跟石磊商量了一下,先分了再说,等明年人多了就再重新分。

不过,还有个事,到现在还没解决。

彩虹岛是没有原住岛民的,如果勉强算有,那就是李嫂他们。

李嫂和她家赵班长,以及和赵班长同一年退伍后留在彩虹岛的岛民。

这些人是货真价实喜欢彩虹岛了解彩虹岛的,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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