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住进ICU病房。
妈妈进来看她的时候,告诉她秦牧伤势不重,让她不要担心。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妈妈眼眶泛红,转过头去,擦掉了眼泪:“别说话,你想知道的,妈妈都告诉你。那些人全都进去了,录像的视频也全都删了。你爸爸的朋友发现得及时,没有造成不可挽救的事情。”
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救她的人是爸爸的朋友,不是那个会在她危险时出现的长腿叔叔。
但还是值得欣慰,她还活着,那些人没弄脏她。
“到了。”许燕青侧眸看向傅安宁,看她神色怔忪,魂飞天外,大约是刚才的氛围好,他来了兴致调侃:“不舍得下车?现在十点半,带你去兜一圈?”
傅安宁回过神来,神色怏怏,提不起劲:“我想睡觉了。”
她在国外做过几个月的心理疏导,这件事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但是每当想起来,心情会很压抑,整个人的情绪会消极、低沉,严重时会有恶心感。
这段遭遇是她想要抹去的记忆。
许燕青觉察到她情绪转变,看她推开车门回家,装着蛋糕的纸袋留在车里,她都忘记拿了。
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她刚才在想什么?
他拎起纸袋,几步便到了她身边:“蛋糕还要吃吗?”
“我没胃口。”傅安宁道了谢,上楼回房。
洗完澡,钻进被窝里,抱着一只小软枕,似乎这样能稍有一点安全感。
辗转反侧,傅安宁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伴随着那些人放浪的笑声。
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全都是好几双手在扒她衣服,甚至有人恶心的摸她的手,掐她的腿。
她猛地睁开眼睛,浑身紧紧绷着,像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紧紧缠着,从双腿往上游走,最后缠绕住她的脖子,她的呼吸滞住。
胃里抽搐,一股恶心感涌上来,她连忙跳下床跑到洗手间干呕。
皮肤上如同被复上一层恶心的黏液,她睡衣都没有脱,直接打开了水龙头,花洒的水直接从头顶浇下来,抓着搓澡巾,用力地搓着皮肤。
奶白的皮肤搓出一道一道深紫的痧。
她把搓澡巾一扔,仰头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脸,似乎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手机铃声响起来,水声盖过。
傅安宁没听见。
铃声锲而不舍一遍接一遍响起。
傅安宁关掉水龙头,听到手机铃声,她用速干帽裹住头发,扯来一块浴巾裹住身体,离开浴室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人脸色苍白,眼睛通红,仿佛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接通电话:“哥哥。”
霍承佑听到她的声音柔软又带着一丝沙哑:“你在哪里?”
“我在家。”傅安宁点击扩音,退回主屏幕,看见霍承佑一共打了八个电话:“刚刚睡着了,手机是静音,我没听见。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你再不接,我差点给许燕青打电话。”霍承佑手掌搓了一把脸,吐出一口浊气:“手机调成铃声,听话。”
傅安宁趴在床上,耸拉着眼皮子:“哥哥,你是有什么预感吗?以为我出事了?”
霍承佑眉心紧拧,唇角绷直,没有否认。
“我不乱跑,怎么会有事?”傅安宁笑了笑:“我每天两点一线,你安心啦。”
霍承佑眉眼舒展:“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有事给哥哥打电话。”
傅安宁张了张嘴,想让哥哥多陪陪她说话,可又怕哥哥担心。
她闷声说道:“哥哥,晚安。”
霍承佑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夕宝……”
傅安宁凶巴巴的说道:“你下次再把我吵醒,我就把你拉黑!”
霍承佑一怔,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捏一捏鼻梁。
傅安宁见圆过去,松了一口气。
空荡荡的卧室,安静的让她心里不安。
她把卧室的灯全都打开,拉上厚重的窗帘。
从行李箱拿出妈妈给她的香薰点上,手机打开舒缓的音乐,躺在床上。
许燕青在书房开了一个临时的紧急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他仰靠在椅背上,眼睛干涩。
手指按揉着发胀的太阳xue。
缓解疲累,他拿起手机回房,闹钟调到上午九点。
洗完澡,关灯。
许燕青躺在床上,不过片刻,便睡过去。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他困倦得眼睛睁不开,手摸到手机,看都没看,直接接通。
“喂。”
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