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柒脑袋一片空白，严律己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凑在一起的时候，她有点听不明白。

“你是程老太太委托的遗嘱执行人，即便我是她指定的遗产继承人，你现在联系我……不太合适吧？”

她前几天接到程老太太的微信好友申请，通过之后，程老太太给她打一个视频电话。

程老太太戴一副眼镜，靠着窗子坐下，阳光穿透格子窗细碎地铺散在她身上，周身泛着一层光晕，映照得她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暖意。

唐柒听见程老太太说道：“我年纪大，不会弄这些东西，让阿玲帮我申请的微信号，试着加你的微信，没想到真的加起来了。我现在给你打视频，有打扰到你的工作吗？”

“不会，我现在躺沙发上看电视。”唐柒将摄像头转换一下，给程老太太看向，证明的确没有打扰她：“您的腿好点了吗？”

“好了！”程老太太刻板的脸上，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谢谢你寄的中药包，我刚才泡脚，腿立马不疼了，暖暖热热的，没有那种阴寒的感觉，真的很神奇。”

唐柒听了这话，却忍不住心酸，哪里有这么神奇，这么快的药效？

她一个人太孤独，没有人关心她，乍然有人记挂她，为这份心意感到温暖。

年纪大的老人需要年轻人陪伴。

“程奶奶，我寄了一个月的药。您用完之后，我再给您寄。”

唐柒想起自己的奶奶，年纪与程老太太差不多，是一个喜欢和小姐妹玩的小老太太。

程老太太独来独往，并不爱与人合群。

她想起程老太太的遭遇，挺心疼她：“我过一段时间回帝都，到时候我们一起三缺一。您请我吃饭吧？上次的烤肉串特别香，很好吃，我都没吃过瘾！”

程老太太的画面像是被定住了，许久没有说话，就在唐柒以为网络卡住的时候，她突然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程奶奶？”

程老太太布满皱褶的唇角微微颤抖，“你能叫我一声奶奶吗？”

“奶奶。”唐柒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程老太太看唐柒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清甜娇憨，仿佛在跟她撒娇。

她心里霎时软了一块，忍不住想起霖儿，经常笑着跟她撒娇，在她怀里打滚儿。

程老太太弯唇笑起来：“好，奶奶陪你三缺一，给你烤肉串。”

唐柒回想起这一通视频电话，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怎么突然会……

“唐小姐，程老太太昨天下午五点宣布死亡，您节哀顺变。”

严律己意识到唐柒不知道程老太太的情况，“程老太太昨天上午去城北公墓，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伤势很严重，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唐柒不信，推开唐北淮，立马跑到客厅，将搁在茶几上的笔记本打开，搜帝都程家的消息。

严律己没有听见唐柒的回复，耳边只有她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便知道她在做什么。

“程老太太在医院太平间，死亡的消息没有宣布出去，您在网络上搜查不到。”严律己询问道：“您明天有空吗？我希望能和您尽快见一面。”

“有。”唐柒干涩的应声：“今晚见个面，你有空吗？”

“晚上几点？”

“我现在在明城，马上飞帝都，到了立即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