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门内许多弟子在大年三十见风儿这边十分热闹,也都是按捺不住,初一初二互相来往、聚聚,一改往日修真门派的肃静氛围。萧依陌暗道,这才像人住的地方啊,许多修真之士闭关修炼,过节都忘了。
萧依陌端着手中的辣椒盆拿到院子里晒,想做点干辣椒,谁知院中的师姐看到了,笑道,“哎哟,师妹可真是破了这清远门规矩,修真之人做起农事来了,怎么那些记名弟子一样尽做些吓人的事。”萧依陌寻声看去,只见一女子身着弟子服,眉目清秀,柳腰轻摇,是萧依陌眼中典型的“骨感美人”。
“黄师姐,除夕夜做了些家乡菜,我弟弟喜欢吃,想换点花样给他做点呢。”其实萧依陌只知道这师姐姓黄,不知全名,当时去海角的时候她也去了,道行不浅。那黄姓女子装出一副笑容,对萧依陌道,“弟弟啊,不只吧,听说师妹平日里没有苦心修炼,倒是引得一些师兄挺关注的。”
萧依陌心下暗道来者不善,这师姐平时都是潜心修炼,与自己没说过几次话,这次清闲了几天,出来晃晃,倒找上自己的麻烦。萧依陌边将盆子找了个好处放下边道,“师姐哪里的话,我在清远门中认识的师兄不多,几个而已。熟悉的也就只有一两个。”
那黄姓女子依旧是皮笑肉不笑,萧依陌很想提醒她,这样笑着,本来好看的脸都显得难看了。
“是么,熟悉的一两个便都被你勾了去了。不熟悉的见你那日跳的木槿花舞后也是沉迷不已啊。师妹的本事倒是了得,除夕夜还和楚泽、莫逐天两位师兄共度了不是。”说着掩面一笑,“呵呵,真是好福气。”
萧依陌摇摇头不去理会她,径直走出了院子,心想真没想到这里也会遇到这些无知女人。耍嘴皮子谁不会,不爱去和这般人计较那么多罢了。
萧依陌许久没去竹林,方才也是想着将辣椒晒出来后去竹林,怀里揣了本医书,拿了玉箫便往竹林方向去了。
寒蝶在袖中扑了扑,“主人,那女子分明是嫉妒你了。”
“我知道呢,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什么想法啊,我总感觉主人以后会经历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
萧依陌走进了竹林,将袖子一甩,寒蝶被甩出来,天真烂漫的望着萧依陌,萧依陌道,“哪里会有那么多,我又不去招惹别人。”
“主人,我直觉很准的,你要相信我。”
“好了,知道了。”萧依陌边走边和寒蝶打闹了几下,却看见不远处自己长去坐的那块大石头上坐了一个女子。寒蝶自觉地钻进萧依陌的袖子中,道了一句,“那人你认识吧?”
萧依陌点了点头,瞬时又反应过来寒蝶在袖子里她看不到自己点头的动作,接着说了一句“是的。”
那女子美眸轻垂,望着手中的丝帕,仍旧是一副冰冷模样,和萧依陌第一次见她时一样。萧依陌很自然的走到她身边,唤了声,“含烟师姐。”
那女子如梦初醒,怔了一怔,旋即转过头,见是萧依陌,依旧语气冰冷,“是你啊。”接着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萧依陌。
萧依陌在那石头边上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师姐,可是有心事?”
含烟冷冰冰的道,“发呆罢了,何来心事。”
“心事谁不会有呢,尤其是女子。”萧依陌瞧含烟此番模样,自己见了许多女子的这番模样,还不就是为情所困么。随即想起了当初自己送楚泽白色钱包时无意听到的他和含烟的对话,“师姐,既然你不愿说,闲来无事,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可好?”
含烟冰冷的美眸缓缓侧过,微微颔首,“你吹吧。”
萧依陌思虑一会,心下觉得吹那首《半月琴》甚好,这曲子本有歌词,自己听了那笛子伴奏甚是喜欢,也想用这萧吹出来。曲意深蕴,曲调婉转,凄美动人,萧依陌自己也觉得,自己怎总吹这些伤人心的曲子,却还是不曾放下嘴边玉箫,将这婉转凄美的《半月琴》继续吹了下去。
含烟在一旁听着,心中思绪翻涌,这曲调奈何这般凄凉,仿若女子心中为情所伤,这下才仔细望着萧依陌。萧依陌一曲罢,含烟缓缓道,“你果真知人心。”
“自然,女人最懂女人的。这曲子的词,师姐可想听听?”
“你道出,我听便是。”
萧依陌娓娓道来,“半月琴,弹奏的旋律/在夜空不停哭泣/风不清,摇曳柳枝铃/扰乱寂寞弦琴/谁的孤单,流浪天涯/谁的不安,乱了归方/谁的泪光,沾染霓裳/睡在轮回边缘,等回答/你的长发,划破了我不能斩断宿缘/梦的边缘,背影忽现/你的泪光舞,思念凌乱,纠葛的缠绵,破晓之前断半月弦。”
“好一曲《半月琴》,竟连词也如此哀怨。你方才怎不唱?”含烟手中那一方丝帕仍握在手中。
萧依陌无奈笑道,“师姐,不防告诉你,这首歌我虽然会吹,可觉得十分难唱,实在唱不好。”含烟听言笑道,“你这姑娘倒是个真性情的姑娘。”
含烟方才笑了一笑,在萧依陌心中仿若北极冰山忽然融化了一般,自己也笑了起来,“哪有,该卖弄的卖弄,不该卖弄的卖弄只会出丑。”
含烟点了点头,敛了笑容,淡淡道,“记得,有时候别太信任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