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师今年三岁半(十四)
…
“小小姐,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不会轻易背叛,甘愿成为一条最听话的狗吗?”
“殿下,小孩子面前注意言辞。”顾大夫在一旁轻咳两声,提醒说。
“有什么关系,小小姐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子吧。”温荀反驳道,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池清清一眼。
因为失去了视力,此时池清清正缩在马车的边缘,一只手死死撰着车窗的边缘,好让自己不因为马车时不时的颠簸而感到心惊。
但失明带来的并不全都是坏处,她发觉这几日自己的嗅觉要比过去灵敏的多,就像现在,她甚至能隐隐嗅见从外面透进来的腐臭味。
温荀这是把她带到哪了?
“如何,答得上来吗?”
听到温荀又在出题考自己——他从结盟之日后便老喜欢这么做,池清清叹了口气道:“自然是有软肋的人…最好呢是有至亲病重,但这病我们恰好能治,这样我们既是在最绝望的时候帮助了对方,与其有恩,又能将他的至亲接到身边,派人监视着,一石二鸟。”
“不错,”池清清没能看见温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只听他道:“但有一点,若是有你说的这般合适的人,对他至亲的病,我们要能治但不治,就是治好了也要在其至亲身上种下唯有我们能解的毒……这对我们的顾大夫来说,很容易。”
闻言,顾大夫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黯淡了下去,难得的没有吭声。
而池清清则愣了一下,算是听明白了:“可将人逼的太紧,是会遭反噬的,小师父,往往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反倒能给人最致命的那一击呢。”
“非也,非也,对自己人也要心狠些,”温荀叹了口气:“这可是有血的教训的。”
有故事?池清清耳朵竖了起来,却只听温荀道:“好了,小小姐,我们到了。”
“到了?”池清清好奇地问道,接着便感觉到自己被人给抱了起来,那人身形瘦弱,力气却不小,但给她的感觉不像是温荀。
于是她仰头问道:“我们这是到哪儿了,顾大夫?”
“小姐,”此时,顾大夫已经不能将池清清视为一个孩子,他认真解释道:“我们现在在城外,就是平日将军府施粥的地方…啊,不过你放心,这次有殿下的暗卫跟着,此行安全的很。”
池清清点了两下脑袋,想到了什么:“…我哥他找到那个少年了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救了你的少年,很遗憾,”温荀撩开马车的帘子,回头正看见顾大夫一脸凶神恶煞地瞪了过来,他赶紧将诸如“你说的那间茅屋已经被人一把火烧了,里面的好几具尸体混在一起,保不准有那少年”的话吞进肚子里,可疑地停顿了一会儿:“目前还没有他的消息。”
池清清呼了一口气,有些开心地说:“没消息或许是最好的消息,他这么厉害的人应当不会有事的…吧?”
“或许吧。”温荀本来已经下了马车,他突然回头,笑眯眯地看向顾大夫臂弯上坐着的池清清:“小小姐,我们来比试比试。”
“比试什么?”池清清一头雾水地说。
“就来比试比试,我们谁挑出来的孩子更好吧?”
“你也要挑?”池清清更疑惑了:“挑来做什么?好好培养?在小师父你不得不躲在将军府的这种情况下?”
温荀:“……”
他仿佛心上被狠狠戳了一刀,咬牙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如今虽陷困境,但又不是绝境,依然是要从长打算。”
“眼光不要这般短浅。”说着,温荀擡手在池清清脑门前狠狠一弹。
“喂!”池清清捂着发红的额头,看不见温荀在哪,只能随意选了个方向恶狠狠地看了一眼。
顾大夫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余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笑着说:“你这位小师父啊,素来幼稚,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远处,温荀咂了下舌,听见了也权当没听见,继续道:“等会儿挑人时,我会将想要在你那做事的人从头到脚地详细描述一番,然后你来自己提些问题,自己挑,我不会给出任何建议……至于想来我这的人,小小姐就不用管了。”
“我们是分开选的?”池清清当即皱眉道:“这不公平,我还是个这么大点的豆丁呢!”
“选择可是相互的,”温荀笑了笑说,“再说了,世上哪来的公平,不公平的事遍地都是……你可记住了,这就是我想教你的第一件事。”
“啊对了,”他又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说:“输了的话,你得告诉我一件跟未来相关的事。”
“我可没答应呢!”
“不答应我便不帮你,你自个儿盲选,”温荀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顾大夫:“顾望青,你也不许帮忙。”
姓温的算你狠!
池清清“啧”了一声,又问:“那若是我赢了呢?”
“先赢了再说吧。”温荀语气揶揄,声音渐行渐远。
“可恶!”池清清气的脸都鼓了起来:“可恶啊!”
·
但可恶归可恶,温荀在充当池清清眼睛时却格外认真负责。
“小小姐,你这边来了约莫十余个人,”温荀扫了一眼池清清跟前的队伍:“最小的比你大不了多少,最大的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
“唔,这里面倒有几个机灵的,是看我这边的人太多,又年长的多,干脆来了你这…好好培养以后当侍女应该不错,不过这些人还得你自己挑出来。”
“比起侍女,我更想选个侍卫……就像殿下您的死士一样,厉害的,不怕死的…若是跟我一样的女孩子,我或许会心软,不敢让她们涉险。而且,春兰那边……”
温荀怔了一下,低头看向池清清:“我有死士这事我那胞弟都不太清楚,这你也能知道。”
说罢,他再一次扫了一眼队伍:“侍卫的话…倒有个看起来健硕的少年,唔,不过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脸上有道恐怖的疤,”温荀解释说:“太醒目了,若是替主子去办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很容易被人记住脸,二来栽赃陷害也比较方便。”
“我倒是能做个□□,”旁边看个热闹的顾大夫凑过来,以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但缺少一个稀有材料,做不成跟我侄子这样透气的,戴着□□生活的话需要极大的忍耐力才行,普通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我可以的。”
哦?温荀有意思地看向说话的少年,轻挑眉毛,接着便听对方道:“就算不戴□□,也不会出现你假设的情况的,因为——”
“我会把看见过我脸的人全都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