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师今年三岁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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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她才三岁。
池清清认真端详着镜中人,然后扯动嘴角,镜子里□□团子似的女娃娃立即做了一个讨喜的笑容。
接着,嘴角下拉,池清清对着镜子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算算时间,现在似乎正是故事发生前没多久,严将军已经战死,等严将军的死讯一到,她就要直面那些讨人厌的严家亲戚。
严清清那小姑娘也不傻呀。想到这,池清清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严清清所说的,这已经是我的人生的意思。
只有我成了严清清,把这当做自己的人生,才会认真地为“自己”,为严文义谋划。
也不知这一次,时间的流逝会不会再增快了……或许还得看系统的心情?
“小姐,您快看看谁来了?”
池清清擡头,只见春兰端着盆热水进屋,身后则跟着个翩翩少年郎。
少年着一身青衿,眉眼同池清清有几分相似,整个人带着未尽的霜寒,他面色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神情更是紧张,直到跟池清清对上了视线,来人才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池清清一眼便认出,来的人是严清清的哥哥,严文义。
严文义这个人,虽天生神力,却一心向往圣贤书,只是笔力与口才皆平平,好不容易中举当了个秀才,没多久却因家变不得不继承父亲的衣钵去了边疆。
系统给的“剧情”里说,他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大哥。”池清清想了想,学着三岁孩子的口吻与语气,软软地问:“你怎么来啦?”
我怎么来了?严文义心说,我唯一的妹妹坠湖了,我这个哥哥的还能有什么心思坐在学堂里啃书本!
而且……竟叫我“大哥”而非“哥哥”。
严文义有些吃味,可还是露出好哥哥专属笑容,摸了摸池清清的脑袋,随后说:“你没死,太好了。”
池清清:“……”
这话怎么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池清清哭笑不得,她这位大哥的口才不止平平啊,该是负数才对。
“咳。”春兰在一旁咳嗽两声,将毛巾浸湿拧干,轻擦池清清的脸,末了,又端来一碗汤药,哄道:“小姐,这是小顾大夫送来的热饮,喝了就不会不舒服了。”
看着那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漆黑中药,池清清迟疑了几秒,接着如正常的三岁孩童一般问道:“真的?”
“真的,若是喝完了,小姐就可以吃一小块蜜饯哦。”春兰再接再厉,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池清清的跟前。
才一小块,这可是一大碗苦口良药。
亏了,池清清心底叹了一口气,再次问:“那如果我一口气喝完了,会有奖励吗?”
“这个……”春兰迟疑了一会儿,视线飘向一旁的严文义。
她家小姐坠湖,旁边这位少爷可是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小姐迈出房门半步不说,更把当日的一众奴仆统统逐出了将军府,若非自己打小跟着夫人,跟少爷有些情谊,那日又确实被三房的人支走了,说不定也会被发卖了去。
严文义起先抿着嘴不同意,可池清清的视线却也紧紧黏了过来。
看着那双似有哀求的眼镜,严文义叹了一口气说:“……好。”
“大哥,一言为定。”池清清立即将春兰手里的药拿到手里,小小的人儿端着跟自己脸一般大的碗,试了试温度说。
“诶,小心烫!”春兰紧跟着说,却也阻止不及,池清清已经将嘴巴对准碗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喝中药,一口一口喝反而是最苦的,不过这点苦对内壳里是成年人的池清清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才怪。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的味觉要更灵敏一些,池清清刚把中药吞下去,苦意就顺着舌尖蔓延至了全身。
啊——好苦好苦,怎么会这么苦!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还没来得及哼两声,池清清嘴巴里便被塞了一块糖糕,汹涌而来的甜味冲淡了苦意,池清清砸了砸嘴,表示还想要。
紧接着,一旁早有准备的严文义又掏出一块糖糕,熟练地塞进池清清嘴里。
跟浓郁的甜味一起涌上来的,是池清清挥之不去的羞耻感。
多大的个人了,喝个中药还要人用糖糕哄……但实话实说,糖糕还挺好吃的。
“还要吗?”严文义适时问。
“嗯!”池清清点点头,真情实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