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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慧极必伤(1/2)

【第十六章】慧极必伤

话表唐僧与行者春宵一夜,至此亦前缘皆应,终得厮守。然二人皆自幼修行者,纵自知因果,亦当取经验道,但付真心不求圆满。长老一梦方寤,不见行者在侧。起珠帘,见窗外雪色初霁。忆昨夜吟诗寄情,复见身侧烟残灰尽,乃喜忧参半,愁怀满腹。

当日他为跳脱金蝉命数,孤立一朝,自大唐来。本谓无还俗之念,亦不必困于情字。谁知阴差阳错,仍旧难逃婆娑尘劫。不由苦笑一声,叹道:“冷雨寒风,满林黄叶飘无著。雁声凄楚,只有归期误。梦里家乡,绿蚁浮杯处。愁难诉,乱云深坞,知我来时路。”长老方怀感,而听扉扉轻推。行者持盘入,见其醒,喜道:“师父醒了正好,快吃些斋饭,方好用药。”

长老乃起,行者见他精神倒佳,伺其洗漱更衣。待长老坐自席前,行者盛了汤饭,教师父慢用,便往屏风上取了干净衣衫换上。长老擡起头看了眼纱帘后,又匆匆颔首。似是不经意般道:“我早些时候便想问你,你心口那块印记,是从前受过伤么?”

行者系衣襟的手顿了顿,笑道:“并非伤痕,生来便有。想是妖印,便如常人胎记。”原来那猴王自生来,心口便有一火焰状的印记。他胸膛前虽绒毛稀疏,居日不辨,似三藏这等亲近之人倒不难得见。长老不由得想,“为何我在梦中,不曾见过这印记?想来的确是梦,所以才与现实有所不同。”至此,才稍稍放下心头郁结。

行者换好了衣裳,便坐下陪长老用斋。左右而今,二人的关系到底不同往日。行者沉默了半晌,仍是直言不讳,问道:“师父,却不知,菩萨当日到底是如何叮嘱你尘缘需了一事?”

长老闻言,停杯投箸。此事无端牵致行者,诚当予一交代。可见他问起,到底不知所对。行者携了长老的手,笑道:“师父还信不过老孙吗?但知一中之由,乃辨轻重。”长老喟然叹曰:“本非甚天机,左不过前世未了之障!”

原来当日,江流儿曾放生鲤鱼一尾。那鱼得生,摇首设尾,窜于水中。方至湖心,又不见其踪。江流儿方疑惑,及湖面祥瑞散尽,却见观世音在霭云处站立。原来那鱼不过柳叶所化,捕鱼者亦是方外之身,此为引之至此。

江流儿诚惶诚恐,俯而拜,口念:“南无观世音菩萨。”菩萨道:“江流儿,汝本是我佛如来座下二弟子金蝉子。因侮慢佛法,谪真灵于东土。叹你十世修行,却难参破生死,尽性知命。吾今奉如来法旨,赐汝一世尘劫。汝可还俗,历世炎凉,见生死有命,方可回返灵山。”江流儿道:“弟子自幼修行于金山寺,受法明师父恩义,保全性命。师恩未报,何敢贪红尘?”

菩萨道:“一草一木皆为天定,一饮一啄皆是前缘。你今难舍师徒情分,来日便更有骨肉离别之伤。”玄奘惊道:“此事可与我父母有关?还望菩萨明示。”菩萨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且去罢!”

行者听罢,忙道:“那师父可曾依菩萨所言,去寻双亲?”长老摇了摇头,道:“我自水塘折返,便欲求师父告知身世。谁知心慌意乱,不慎失足落水。我自幼便有惊水之症,那一番,足足挨了月余,才脱离生命危险。醒后,只知天机不可泄露,不敢将见过菩萨的事说于师父听。师父经历了那一遭,愈不敢随意放我下山。加之我左足有残疾,行不了远路,此事便搁置了。”

行者道:“那师可知,菩萨所言,金蝉子修行十世,却难参破生死,尽性知命,又是何故?”长老道:“我一场恶疾,病得浑然忘了许多事。唯记菩萨说,金蝉在灵山,有一故人。二人相交甚密,悟道参禅,是为至友。谁曾想,那人一朝寿终,子期亡故,伯牙弦断。金蝉迷障难清,自裁灵山下。故今十世间转,依旧看不破生死有命。”行者闻言,忽忆起当日镇元子所言。金蝉子是为心苗上生出的一小猴儿而死,当日只作闲谈,今日看来却非空xue来风。

长老复道:“我之所以问你这心口印记何来,只因我那场病中,曾见一白衣佛子。他额间,便有个火焰状的纹样。我只觉得此事甚奇,便有此一问。”

行者暗想,“难怪老孙生来,于三百岁上,便忽惧生死。莫非,老孙便是……”行者摇了摇头,他哪知甚么金蝉子银蝉子,但只晓得眼前这人,同自己有诸多前缘。今世几番牵扯,皆是应了果报。便又道:“那…师父的双亲……”长老微微一笑,却好似说着别人的事一般。“我长到一十八岁,便知晓了身世。我原是,当今学士陈光蕊与丞相千金满堂娇的遗腹子。父亲被人暗害,母亲也被霸占了。待我出生,恰是个满月之夜,娘亲咬下我一小趾。留下一封血书,便将我绑在木板上,抛入江水中。后来,我往皇城寻到外祖父,禀明冤情,才救得我母脱身。父亲亦因龙王收留之故,死而复生。可惜,我母亲毕竟是个女儿家,极重名节,到底是自尽了。”

行者听罢,不免伤情。三藏所言,竟与梦中无二。可叹梦里满堂娇尚能放下心结,现实却竟是这般,终不得圆满。行者靠近长老,拥入怀中道:“若老孙早逢师父,庶不至此。”长老笑道:“皆是过去的事了。”心里却也暗暗遗憾:“我若真是那陈公子,却当如何?而今弟妹也该许亲,想必连侄儿外甥也大了。可我既荷皇命,安能复贪红尘?”遂道:“尘世于我,终得割舍,不过朝夕。但以吾之性命,累贤徒清名,取经道路,万难周悉。此去,径还东土,上奏唐王,当属你功劳第一。”

行者扶着三藏的肩膀,微微一笑:“那一卷经,于老孙而言能值几何?但只是师父要取,做徒弟的便当排除万难。既是你情我愿,便不是这话。但莫念那紧箍儿咒,徒弟深感你爱厚之情。”他是一贯的嬉皮笑面,真言戏口。长老微微颔首,亦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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