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一片冷寂,微风拂尘一层层覆盖堆砌却什么也没留下。
然而湖畔树下,却有人孤独地立着。
这个时间难道是守夜的小侍从?叶知秋纳闷的想着,因为她不喜的缘故,李咎已经命管家废除守夜的习惯,只是多增了些守卫,让护院多加提防。
所以守夜这种规矩已经停止很久了,怎么现在还有守夜的侍从呢?
“喂,这里不需要守夜,你先回去睡吧。”叶知秋喊了一声,不管怎么来的,还是先让人家回去吧,看他的个头没准还是个孩子。
听到叶知秋的声音,那背对着她是侍从转过身来,持一秉烛,昏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那竟然只是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孩童,相貌出众,还有一双与年龄不符的是有一双深邃如夜的眸子,清冷的光芒在其中流淌着。
叶知秋见他身着一身简单的素白,虽然看不出什么料子,但也绝非这叶府上的侍从穿着的款式。
半夜三更,又一身白衣……
难道是鬼怪?!
叶知秋头皮一麻,啪的一声将窗户关上。
“怎么了?”几乎是立刻的,李咎从床上跑了过来。
“没什么,好像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叶知秋抱住了李咎,心说最近怎么这么邪门啊。
“不干净的东西?”李咎凝眉,一手环住叶知秋,另一手打开了窗户,四下看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到。“可能只是你眼花了。”
“嗯,眼花眼花,一定是眼花了。”叶知秋宁可相信是因为眼花。
“我们早些休息吧。很晚了。”李咎拍拍叶知秋的手臂,将她环抱回床榻,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嘴唇轻抿。
躺在李咎的怀里,叶知秋觉得踏实很多,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李咎,这才渐渐安睡。
狂风把树叶枝杈吹的凛舞,印在窗户上显得很是狰狞。
“好不甘心。”躲在树后的少年一脚踢开了熄灭的蜡烛。他显然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夜晚寒冷的露水打湿了他衣襟的下摆,狂风吹拂,随即倾盆大雨落下,少年本就单薄的衣服被雨水打湿,更显得单薄。
于此同时,李咎在静心聆听。隐隐传来声音,渐渐被雨水遮盖住,最终消失在大雨里,一切复归沉寂。
屋檐残雨,我知道我又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一路走来我的发色从黑到白。又转为黑色,我的衣衫从素净转为荒诞,最终洁净。
我不闭上眼睛,因为我不想浪费任何时间,那里有我再多悔恨也换不回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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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凤临之后,叶知秋可谓是发挥了吃软饭的最高境界,不去衙门不问世事,专心遛鸟、看戏、斗蛐蛐。偶尔还会去赌场输上点银子,基本上除了小倌馆,没什么地方是她不去的。
在都城的百姓看来,这李咎的女宠,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天女似乎还是从前没什么两样。
在叶知秋一擡腿踩到自己裙摆摔了个大跟头之后。那些个夫郎公子们一个个开始疑惑这传言是不是搞错了,于是手帕也不丢了。也不上街相撞了,花盆瓜果也不丢了。毕竟这人相貌什么再好也不能当饭吃。
于是,叶知秋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台上敲锣打鼓演唱正酣,台下喝彩声不断,叶知秋翘脚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摇着纸扇。“叮铃个铛,铛铃个叮。”
台上唱的不过是才女佳公子,你情我愿却双手难握,二人私奔后,夫郎凄凄凉凉送妻主上都城赶考,随后妻主负心,夫郎哭着寻上京城,依依呀呀的喊着这世间负心女,却最终郁郁而终云云。
这上面演绎的才是这个世界上男子该有的三从四德,即便是如此大胆的男子,也落得如此凄惨。
“这唱的是什么意思?”叶知秋碰碰身边肥硕的女人,低声询问。
叶知秋她心里纳闷啊,怎么唱着唱着男主角就噗通趴在雪地上死了呢,不该来个大逆转,打倒了陈世美,然后潇洒离去从此自强?
“还能是什么,当时是教导那些个闹腾的男人,什么是三从四德,什么是不妒不争了。”肥硕女人扇子扇的哗啦啦直响,脸上的汗珠子还在啪啦啦直掉。“男人嘛,就是个玩意儿,瞎折腾就是上面那个下场,连骨头都被野狗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