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珠那日晚, 总觉得好像瞄到太傅俯身亲了公子,可她后来随公子去吏部, 见太傅看到她们, 每次都目不斜视,不曾多看公子一眼,她又觉得自己看错了。
燕娇这些时日都在接手燕茁处理的事务, 手忙脚乱, 也没注意到壶珠看谢央的神情。
倒是一次谢央看着壶珠,问道:“壶珠姑娘在看什么?”
壶珠一凛, 连连摆手,“没、我没看太傅大人。”
说罢, 她就捂住嘴,暗叫一声糟糕, 实在是太傅大人太让人害怕了, 啧, 她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谢央挑挑眉,微垂下眸子,再擡起头时, 嘴角笑意温和, 随后看向燕娇, 问道:“殿下,祭神节可有事?”
燕娇本见他二人说话, 说得她一头雾水,此刻听谢央问她,她摇摇头, 随即又点点头。
谢央眉间一紧, “怎么?”
燕娇想了想, 问道:“先生怎的问这个?”
“想同殿下游街。”
燕娇听他大喇喇说出来,轻轻咳了一声,耳尖泛起红晕,只嗫喏着:“我……我想着鲤鱼他们考完博学鸿词科,正好祭神节可以一起出去,先生可愿同我们一起?”
谢央眸光微闪,嘴角带着笑意,摇摇头道:“那便不扰殿下与两位小君了。”
说着,谢央就往外走去,经过壶珠时,轻飘飘瞧了她一眼。
壶珠被这一眼看得身子一僵,燕娇凑到她跟前,左右瞧了瞧她,“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壶珠想到自己也不确定,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啊!”
燕娇怀疑地打量着她,又往外望着谢央的背影,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六月十六,正是博学鸿词科遴选。
燕娇只同众人说了几句,俱是些悉心嘱咐之言,说罢,就隐在一旁闲闲喝茶了。
鲤鱼见到燕娇,眼中一酸,听她说完,擡袖抹着眼泪。
燕娇倒是想安慰安慰他,却仍牢牢记住要避嫌,遂只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鲤鱼见这眼神,顿时一攥拳头,心头的斗志不断涌起。
秦苏瞧了燕娇一眼,便垂下头去,闭目养神,等着试卷发下。
燕娇见他似是又瘦了许多,不由有些心疼,想着等博学鸿词科一过,定要好好给他们补补。
待三天考完,正是六月十九祭神节,燕娇约他们出来,三人一同去了踏月楼,燕娇摸着自己腰间鼓鼓的钱袋子,毫不吝啬地点了最好的酒菜。
鲤鱼看着这满满一桌子菜,袖子不住抹着眼睛,只道:“殿下太好了,你都没什么银子,还……还置办这么多菜。”
燕娇转转眼珠,凑到他身边道:“你要是为本宫分分忧,也行啊!”
鲤鱼一顿,眨巴眨巴眼睛,秦苏笑了一声,“殿下逗你呢。”
燕娇哈哈大笑起来,鲤鱼脸一红,小声嘀咕着:“我、我知道。”
燕娇给他们二人夹了菜,“快吃,你们两个都瘦了好些。”
秦苏看着碗中的猪蹄,眼中一红,殿下早将他们爱吃的东西记在了心中,他吸吸鼻子,拿起筷子,闷着头大口吃了起来。
“殿……殿下,若是我们过不去,那……”鲤鱼吃着吃着,就不免担心起来。
燕娇瞧了他一眼,“说什么丧气话,你们就是最好的!”
说着,燕娇给他夹了一块鸭肉,“多吃些,别想这些,一会儿我们去放天灯。”
鲤鱼脸一红,端着碗,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几人吃得饱饱的,歇了会儿,便往踏月楼下走去,这次是燕娇买了三个大大的天灯,将另两个给他们两人。
“我还记得殿下刚回京的那一年,是我们五个人一起放的天灯。”鲤鱼接过天灯,红着眼睛道。
秦苏微微仰起头,“说实在的,我也有些想他们了。”
燕娇摩挲着手中的天灯,半晌没说话,又听秦苏道:“北安快要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