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捏着那枚断了的袖箭, 细细看着,问道:“你说, 那个大楚世子画了太子的画像?”
“是, 属下去卫城时,正碰到这位韩世子,他似是知属下是齐国公府的人, 便同属下聊了几句, 言语中提及了太……太子,说谢成就是太子, 太子就是谢成。”
齐五将那袖箭放下,笑了一声, 所以,他没听错, 那个李余晴恩唤的就是“殿下”二字。
当朝的太子殿下竟然换个身份来了齐城。
“卫家也知此事?”齐五又问道。
“听韩世子的意思, 卫家就是太子的人。”
“哦?”齐五一脸兴味盎然, “看不出咱们大晋的这位太子竟将手伸得那么长。”
常年在京中的太子竟收服了卫氏一族,卫氏竟还帮着这位太子来谋他齐家的兵。
他嗤了一声,接过手下手中的太子画像, 他缓缓打开, 看了半晌, 说道:“给父亲送去吧。”
“是!”
***
燕娇一进梧桐苑,就听见鲤鱼的声音, “你你你,你这又是怎么伤的?怎么伤成这样?”
秦苏捂着耳朵,“小点儿声!”
魏北安轻咳了一声, “已无碍了。”
燕娇探过脑袋, 看着他们, 龇牙一乐。
鲤鱼见魏北安呆住了眼,不由回过身去,见到燕娇,一脸诧异,“殿……谢、谢成?”
他看着燕娇背着的篓子,眼角一抽。
燕娇往四下望了望,先将篓子放在地上,然后将匣子放在魏北安身前,故意大声道:“北安兄,听闻你受了伤,这是在下从卫城带来的好物,还望北安兄莫要嫌弃。”
魏北安深深看了她一眼,回以一笑,“多谢小谢郎君了。”
燕娇往院外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偷听,连忙凑到他们身前,悄声问:“你们怎么来了卫城啊?”
秦苏咳了一声,将她送来的匣子递给外面一个婢女,“这是两位谢家郎君送的补品,仔细收好。”
“是,秦公子。”
那人一走,秦苏忙回身看着她,直接问道:“齐五为何要杀你?”
“嗯?”燕娇一怔,“你……”
她又见魏北安皱紧了眉头,喃喃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秦苏向外张望了一眼,见那婢女还未归,赶紧将魏北安所见之事,同她说了,“齐五其人,心思狡诈,殿下不得不防。”
燕娇眉心一蹙,那日只顾着逃命,并未回头,也并不知自己被救之事,她轻轻吐出口气,看向魏北安,眼中微酸,“你这是为我伤的?”
魏北安笑了一声,冲她活动了下两只胳膊,全不见一丝受伤的模样。
燕娇见了,松了口气,倒是鲤鱼凑过来,一脸纳闷:“你们在说什么?齐五公子怎么了?”
燕娇眼珠一转,冲他们招招手,将那日所见,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还声情并茂地用两个食指来回扭扭,“啧啧,还真看不出来,他可是齐雍最宠爱的儿子哎。”
他们三人一惊,秦苏看她这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摇了摇头,“齐五见你知道这事,他不想除了你才怪……”
“怪”字还未说完,就有下人来请秦苏,“秦公子,我家国公有请。”
秦苏一愣,问道:“不知国公请在下前去,所为何事?”
“小的不知。”来人低眸敛足,不再多言。
燕娇有些奇怪,问他道:“敢问我兄长可从国公那儿离开了?”
来人道:“小的不知。”
燕娇眉头一紧,擡头看向秦苏,秦苏也是奇怪,这位国公爷寻他都有由头,今日却什么由头都没有。
且之前谢太傅还去了国公的院子,那现在寻他是要干嘛?
“秦公子,国公还在等着您呢,还请动身。”
秦苏轻轻一笑,道了声“好”,便随他而去,临出门时,回身看了眼燕娇他们,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一走,燕娇也赶紧跑回自己的院子,看看谢央回没回,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秦苏一到齐雍的院子,就见院中立了两排士兵,秦苏脚下一顿,随即垂下眸子,齐雍这老儿要做什么?
待他走到门口,便见洛顷立在门边,他眉心一紧,怎么齐五还未动手?
“秦公子。”洛顷突兀地笑了一声。
见到他这笑,秦苏心里愈发有些慌,待见了齐雍,便端端正正施了一礼,只不过,这礼施了一半,就被齐雍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