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前。
刘衍带队走过老鹞子岭后,直接用粮车堵住了谷口,架起了掷弹筒,炮口对着谷内小路。
而发现三团突然撤离的白池夏军,不明所以,就急急忙忙跟在后面一路追来,甚至连斥候都没派,便一头撞进了西军布置在老鹞子岭的埋伏圈。
结果不用多说,老鹞子岭的峡谷虽然并不算长,但夏军一直追到谷口时,才发现出口被堵,一千人马早就被完全装进了口袋。
两侧的燧发枪铅弹密集如雨,手雷更是如冰雹一般,加上谷口的十几具掷弹筒轮番轰炸,不到半个时辰,就一举全歼了这股和他们在白池纠缠了许久的夏军。
三团快速打扫了战场,尽可能多的收集粮食,特别是缴获了大批完好无损的战马。
西军士兵大多都接受过骑术训练,结阵冲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于是……便有了刚才令夏军惊惶、西军狂喜的那一幕。
三团数百铁骑轰鸣着冲下缓坡,燧发枪“哔哩啪啦”地响个不停,手雷更是往密集的夏军人堆里四处乱扔,如一柄烧红的利刃直插敌阵软肋!
张巡策马当先,冲入敌阵,斩马刀在烟尘中甩出一道道冷光,挡者披靡。
身后将士更是迅疾如电,冲入西夏军混乱的侧翼,锋利的三棱军刺狠毒地刺向一片混乱的擒生军士兵!
“稳住……”一个夏军首领(相当于千夫长)举着弯刀厉吼,试图稳住因涌入豁口而拉长的侧翼。
话音未落!“呜~轰!轰!”
十几颗掷弹筒的炮弹带着啸音和尾烟,一股脑地砸在了战线后方正在集结的夏军之中。
一颗炮弹在这个首领身旁炸开,狂暴的气浪裹挟着泥石冰碴和他的残肢横扫而过,鲜血四处喷洒,烟雾冲天而起,喷起数丈高!
“别把老子一起炸了!何胖子!”张巡一刀劈翻一名试图拦截的敌骑,在爆炸的轰鸣中大声吼道。
西军骑兵的后方,几十辆用粮车临时改装的炮车上,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车上堆放着弹药箱,炮兵蹲在上面摆弄着掷弹筒,根本不用瞄准,“咚、咚”地四处乱射。
他们不求精准,只需要炸散人群,不让夏兵集结起来对前面冲锋的骑兵产生威胁就行。
何富贵勒停了拉车的骡子,半个身子压在临时用石块固定的掷弹筒上,正在用被熏得黑黢黢的大手抹掉炮口的青烟。
胡子拉碴的脸膛被炮口焰燎得更黑,一双圆眼死死盯着远处因爆炸微微骚动的西夏中军大纛方向。粗糙的手指在冰冷的炮管上急速比划,心中掐算着弹道。
“装弹!快!开花蛋子!”他嘶哑的声音带着血腥的兴奋,一旁的供弹手立刻递上一颗缠缚密集引信和碎陶片的粗陶炸弹。
“轰!”炮口火光再闪!
那颗高爆弹拖着沉闷的呼啸,越过战场上空,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狠狠砸向正在狼头大纛下聚集的夏军马队!
巨大火球瞬间吞噬了那片地域,人马的惨嚎穿透了爆炸声浪,远远地传了过来。
缺口处,吼声震天!双方士兵拼死搏杀,军刺和弯刀的闪光,在乌池这块血色阵地上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