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澄和裴纶收刀肃立，站在陈然两侧。

成瞎子的竹杖在地上又轻轻一点，转向陈然他们的方向，声音沙哑低沉，“官爷好俊的身手。北镇抚司的刀，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但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暖意，反而带着一丝审慎的探询。成瞎子顿了顿，声音更沉了几分：“只是不知官爷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为何会插手这江湖草莽的厮杀？”

陈然笑了笑，说：“我叫陈然，在北镇抚司任职。我们以前见过。”

成瞎子眼睛瞎，但耳朵很好，记忆也很好，他听见陈然的声音，略一思索，没有一会儿就露出一脸恍然。

“你是当初在驿站外赠我酒之人。”成瞎子微微一顿，又说：“也是，能在驿站内饮酒的人，自然身份不一般。”

成瞎子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你的名字现如今谁人又不知？

陈然，北司任职，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陈然不知成瞎子心中所想，此时又满嘴胡说着道：“我来此是为了调查青龙会的。”

他身后的殷澄和裴纶一脸恍然。看来是大人掌握到了什么线索，才会来此地。

难道大人是认为卢剑星他们的失踪和青龙会有关？

于是二人开始思考了起来。

“青龙会……”成瞎子眉头微蹙，握着竹杖的手不由紧了紧，“这是个能要人命的组织。”

陈然点头，直接招揽，“所以要不要来我北司？毕竟你和这位姑娘都被青龙会盯上。”说着，陈然就看向龙湘，“姑娘你以为呢？”

龙湘满脸慌张，她生怕陈然发现她当初在南京劫过法场……

可陈然哪会记得她？更别说当时她龙湘蒙着面，陈然的探测可什么也没探到。

龙湘做贼心虚，连连摆手，“谢大人关心，不过我就不用了。”

陈然看了龙湘一样，然后嗯了一声就说：“姑娘你实力低微，我想这青龙会杀手也不是来专程找你的。”

龙湘额头青筋直冒，要不是打不过你，自己又心虚理亏，真想当场拔剑给这狗眼看人低的官爷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什么叫“实力低微”？什么叫“不是来找你的”？

“你！”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俏脸涨得通红。

陈然不再去管龙湘，而是又看向成瞎子，“怎么样？你成乙以前也是从辽东战场上下来的，来我锦衣卫也算落叶归根。”

成瞎子对于陈然知道他的身份并不觉什么，对方是锦衣卫，自己这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一查便知。

不过成瞎子握竹杖的手却松了些，“陈大人的好意，瞎子心领了。只是这身残躯，早已习惯了江湖的风雨飘摇，受不得行伍里的规矩森严了。辽东……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陈然似乎早有所料，也不强求，只是微微颔首：“人各有志。”

成瞎子见陈然没有紧逼，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青龙会那里，你可得多加小心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