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的腥锈味扑面而来时,叶尘的九色灵力已在体表凝成铠甲。赤金色的火光沿着甲胄纹路流动,在肩甲处凝成狰狞的兽头——这是他新悟的"九灵护体",将土灵根的防御与火灵根的灼热结合,却比单独运转时耗费三倍灵力。
"铛!"巨斧劈在肩头的瞬间,叶尘感觉整条左臂都麻了。傀儡铜铃大的眼睛里闪过红光,另一只握着铁矛的手已刺向他咽喉。他猛地矮身,风灵根带着身体像落叶般旋开,同时将金灵根聚在脚尖,狠狠踹向傀儡膝盖。
"咔嚓"脆响中,傀儡踉跄着后退。叶尘这才看清,它关节处果然有道浅痕,只是覆盖着厚厚的油污。"原来师傅说的破绽在这里。"他舌尖咬破,精血混着金灵根灵力凝成细针,趁着傀儡弯腰的瞬间射向那道裂痕。
傀儡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胸口裂开个大洞,里面的齿轮疯狂转动。叶尘暗道不好,刚想后退,就被一股巨力掀飞,重重撞在石壁上。他咳出的血雾里,九色灵力像受惊的鸟雀四散纷飞。
"还有三个......"他扶着石壁站起,发现左臂的铠甲已裂开蛛网。刚才那下震得丹田生疼,九种灵力又开始冲撞,赤与黑两种灵力甚至在经脉里打起架来。"不能慌。"他想起思过崖的石碑,石勇的名字旁刻着"力战七傀儡,力竭而亡","石勇师兄能撑到第七个,我至少不能输给他。"
他突然将火灵根灵力全部压入丹田,任由土、金、风三种灵力在体表流转。傀儡的巨斧再次劈来时,他不再硬接,而是借着风灵根滑到傀儡身后,金灵根凝聚的拳头像锥子般扎向它后颈的枢纽。这一次,傀儡轰然倒地,齿轮碎成了齑粉。
当最后一个傀儡的头颅滚到脚边时,叶尘瘫在地上笑出了声。掌心的九色光团只剩下微弱的火苗,他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原来师傅说的"各司其职",不是压制,是取舍。
踏入第二层的瞬间,叶尘闻到了槐花香。
他站在熟悉的小院里,娘正坐在石凳上择菜,爹在劈柴,斧头起落间,木屑像雪花般飘落在青石板上。"尘儿回来啦?"娘回头时,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今天做你最爱吃的槐花饼。"
叶尘的眼泪瞬间决堤。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自从村庄被烧毁后,连做梦都看不清爹娘的脸。"娘......"他伸出手,指尖却穿过了娘的肩膀。
"傻孩子,哭什么。"娘笑着递来个温热的槐花饼,饼上还沾着芝麻,"你看,爹娘都在呢。只要你留下来,我们永远不分开。"
叶尘的心脏像被攥住了。留下来?在这里,就不用面对师傅的魔气,不用听内门弟子的嘲讽,更不用想着报仇......他刚要张嘴答应,眉心突然传来灼痛——是林风的护心咒。
"真正的守护不是沉溺过去。"师傅的话像警钟在耳边炸开。叶尘猛地咬碎舌尖,剧痛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娘的脸变成了魔教分舵主的狞笑,爹劈柴的斧头变成了染血的弯刀。
"小杂种,你爹娘死前可是跪着求我!"分舵主的利爪抓向他心口,"他们说只要留你一命,愿意被千刀万剐呢!"
"闭嘴!"叶尘怒吼着挥出木剑,九色灵力在剑刃炸开。他没有用金灵根的锐劲,反而将木灵根的生机注入剑身——他想起石勇石碑旁的小字,那位师兄擅长用《裂石掌》,却死在傀儡的利爪下。"我要守护的,是不让更多人变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