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的沦陷

唇边还在打着哈欠, 霍予晚又往她怀里蹭了蹭，声音逐渐低缓。

“太师待会儿再去用膳好不好，等我睡着后……”

她脑袋疼, 离不得太师的按摩。

“好。”

黎煦之帮她揉按的力道适中，怀里的霍予晚很快就呼吸平缓的再次沉睡。

室内重归安静。

揉按的指腹许久后才缓缓停下, 黎煦之垂眸看着她的睡颜, 半晌后，才动作轻柔的把人抱起朝床铺走去。

屋内烧的有火炉，就在外面的小厅，此时是春末, 薄薄的一层暖意已经足够把整间屋子暖热。

披风早落在了软榻上, 黎煦之面色平和, 坐在床边帮她除去外袍和鞋袜, 霍予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还特别配合的擡擡胳膊翻个身，没一会儿的功夫身上便只余下一身月白色中衣。

让侍从打了盆热水，黎煦之用巾帕浸湿又拧干, 帮霍予晚擦拭脸颊和手掌。

窝在被窝里的霍予晚弯唇望着她迷蒙的笑，等黎煦之又拿了一块儿巾帕要帮她擦拭脚时，她才往里缩了缩。

“我自己来。”

从她手里接过温热的巾帕, 霍予晚闭着眼睛窝在被子里自己擦拭, 只是擦着擦着就没了动静。

黎煦之掀了下被子，手往里探，指尖触碰到冰凉脚掌。

霍予晚睁了下眼睛，脚又往后缩。

“太师你床上也不放个脚炉。”

迎着黎煦之蹙眉担忧的目光, 她打着哈欠低声埋怨。

巾帕胡乱在脚上擦拭，她懒懒散散的趴到床边把帕子随手扔进地上的铜盆里。

黎煦之体质好, 睡觉并没有用脚炉的习惯，可霍予晚不是，尽管宫里的寝殿已经被烘的暖意十足，床上的手炉、脚炉还是缺一不可。

“是臣的疏忽，这就去备。”

蹙眉告罪，黎煦之作势起身，心里已经在自责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就把霍予晚留在府中留宿。

“不用了，太师身上肯定暖和，上来给我暖床吧。”

霍予晚笑盈盈的拉住她的手腕，还往下落，指尖在她温热的掌心轻划。

见黎煦之没有反应，她抿唇松了手。

“太师不愿意就算了。”

说着，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只留给黎煦之一个背影。

黎煦之的心跳早在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时就几乎停滞，随后又不受控的跃动。

望着床榻上的身影，她捏着指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恍惚回神。

烛火被轻轻吹灭。

她脱下外袍，尽管动静已经放轻，可在安静的室内还是格外明显。

“陛下不分给臣一些被子吗？”

她轻轻扯动被霍予晚全裹在身上的被角。

发丝滑落，顺着脊背，垂于床榻之上。

温热呼吸就覆在霍予晚的耳畔。

她不想去思考霍予晚心中到底对她是什么想法，只是机会落在眼前，她不可能松手。

“太师答应要给我暖床了？”

抱着被子翻身，霍予晚的眼睛还是闭着，开口的声音都带着一层困倦。

“是。”

被角就落在身边，黎煦之掀开躺进，拘谨一瞬后又坦然放松。

她侧过身，主动把霍予晚还冰凉的双脚夹在自己的小腿之间。

“太师做什么？”

霍予晚猛然睁开眼睛，侧眸去看她。

“暖床。”

黎煦之的眸光轻轻柔柔，枕着自己的手臂含笑看她。

沉默一瞬，霍予晚又闭上眼睛。

“那太师把手也暖暖吧。”

她也跟着侧身，和黎煦之挨得极近，双手塞在了黎煦之怀里。

心跳又不自觉失衡，黎煦之的鼻端被她身上的淡淡清香笼罩。

“好。”

她轻声应下，掌心握在霍予晚合拢的两手上，就放在怀里暖。

她的心跳被霍予晚感知的一清二楚。

本来困倦十足的脑袋，也被她嘭嘭个不停的心跳和触手可及的柔软慢慢驱散。

黎煦之知道她没睡着，因为霍予晚的呼吸还乱着。

她们不曾这样过，或许幼时霍予晚曾靠在她怀里安眠，可那时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黎煦之也并没有现在这样不可告人的心思。

如今，霍予晚十九岁，她不会什么都不懂。

黎煦之也怀揣着自己的秘密，一步步向她试探。

霍予晚仍旧闭着眼，黎煦之不去揭穿她，只是目光在她近在咫尺的脸颊上流连。

甚至，依稀能看到脖颈下的一点风光。

霍予晚的手还被她握在怀里，脚也被夹在腿间，可以说是上下都被“控制”，动弹不得。

她心中失笑。

指尖轻动，衣襟微微松懈。

指腹贴在了肌肤上。

“太师怀中果然暖和。”

她又紧贴，细细感受后笑声称赞。

黎煦之的呼吸乱了，她深深的望着她，不曾应声。

“陛下头还疼吗？”

半晌后，她压下心间的意动，哑声询问。

“好像……没那么疼了。”

晃晃脑袋，霍予晚细细感受后认真回应。

“太师床上藏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她玩笑般的在床上翻滚，被窝里的那点热乎气都被折腾出去。

双手和脚掌也脱离了黎煦之的“钳制”，从床头玩闹到床尾，势要找到黎煦之藏在床榻之上的药。

微微的凉意侵袭，并不明显，黎煦之安静躺在床上，侧眸看她来回折腾。

好一会儿，霍予晚把床上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所谓的灵丹妙药，终于停歇下来气喘吁吁的趴在枕边轻笑。

她从没大晚上的这么有活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