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深吸口气,轻声道,“你车祸住院那段时间,一开始是我张助理和章管家轮流照顾。后来,你总是梦呓喊沈愿的名字,顾老爷子想到我也叫沈媛,便让我长期留在医院,全程照顾你。
那期间,顾九洲每次从病房出来,你情绪便极不稳定。我问医生,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就在病房里安装了监控,想看看他是否在暗中伤害你。”
投影幕布缓缓降下,章管家得到示意,点开了视频,便自行退出书房,并关上门。
谢宴生缓缓掀起眼帘,目光落在幕布上。
画面里,单人病房的灯光冷白刺眼,
谢宴生穿着蓝白病服,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多处都插着管子,床边心电监护仪的电子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顾九洲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在病床边坐下,指尖夹着一张纸在谢宴生涣散的视线里晃了晃,大哥,这是你心爱的沈愿的死亡证明。”
说完狞笑着放下。
又夹起b超单,继续晃。
“大哥,这是你那孩子的检查单。”顾九洲将b超单贴近谢宴生眼睛,“可惜,你老婆死了,你的孩子也死了,一尸两命,连骨灰都没剩下。”
病床上的谢宴生手指痉挛般抽搐着。
输液管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剧烈晃动。
“看这检查报告,应该是个男孩吧?”顾九洲拿回b超单,啧啧叹息,“可惜跟你一样,注定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哦,不,你是野种,它是野魂。你的种没你命好,你三岁才被抛弃,它可是还没出生就死了呢。”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骤然响起。
顾九洲视若无睹,恶劣地掐住谢宴生瘦削的下巴,“你是个完整的男人又怎样呢?现在不也跟我一样,没老婆,没孩子,一辈子孤家寡人。
你还不如我,我有缺陷,我没办法人道,但有爹妈疼,有老爷子宠。我身体不健全,但我家庭健全呢。
你什么都没有。
像你这样的废物,就应该把财产留下,早点下地狱去陪你那短命的妻儿,争取下辈子还能再续前缘。”
顾九洲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刀身轻贴在谢宴生脸颊,又顺着脖颈,到肩膀,再到手腕处,神情专注的像在画画。
随后立起刀刃,刀锋慢慢陷进谢宴生手腕上,来回拉动两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色伤口赫然浮现。
鲜血顺着皮肤蜿蜒淌下,很快浸透了床单和洁白的被褥。
“我会告诉爷爷和爸爸,你是受不了妻儿亡故的打击,要替他们殉情。”顾九洲嘴角扬起幽冷的弧度,“到时候你拥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长鸣,病房门被强势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