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箭步上前,铁锨在空中划出残影。\"啪\"的一声,燃烧的稻秆被拍进泥土。
他另一只手拽住沈星星胳膊,力道大得让姑娘轻呼一声。
\"没事吧?\"他松开手时,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衣袖的温度。沈星星的辫梢已经焦了一小截,散发出淡淡的糊味。
沈星星摇摇头,脸上不知是烟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泛起层红晕。\"你刚才...怎么跑得那么快?\"
她小声问,眼睛却盯着陈建国手中的铁锨——那上面沾着的火星还没熄灭。
陈建国正想搪塞,后面跟上来的方芳突然的尖叫突然传来:\"老鼠!好多老鼠!\"
火场边缘,十几只田鼠正慌不择路地逃窜。
这些偷粮贼被火焰从洞中逼出,有的背上还冒着烟。此时的她已经挥着铁锨拍打起来,每下都砸得泥土飞溅。
\"别让它们跑了!\"沈星星瞬间忘了刚才的疑问,抄起备用的竹竿加入围剿。
这是生产队的老规矩——烧荒时跑掉的老鼠,来年能糟蹋百斤粮食。
在众人眼中,这些不光是偷粮贼,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这个年代的人,可没有不吃老鼠的说法,只要处理好了,这东西可是一道美味。
在这缺衣少食的时节,能有办法弄到它们的,也就是这种大规模烧荒的时候。
不管是生产队里还是知青队,靠着大火,都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加一点荤腥。
就在陈建国将农活劳作当成一种从新的体验时,远在千里外的四九城,他父亲也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迎进了办公室。
“怎么,想通啦?”
中年人笑着给陈父递了杯开水,又看了看他放在地下打好绑带的包裹。
指了指笑问道:“你这打着绑带的东西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回部队呢。”
陈父笑着接过,喝了一口水后回答道:“嗨,我早就想来找你了。
可这不是建国那边一直没回复愿不愿意回城吗?这不,刚接到他的回信,我就急忙的来找你了!”
中年人笑了笑,笑容中却是带着几分欣赏,语气也软了一点道:“建国那孩子我是知道的。
属于运动后第二次主动下乡的知青,如今也快满三年,若是有机会,也可以回来了!”
陈父笑了笑,主动递了烟,又拿出那支打火机给对面的老战友点上,接着打火机就放在茶几上。
中年人眼神微缩,看了看桌上的打火机没好气道:“你跟我还玩这心眼子?
这可是老首长给你的奖励!虽然我也馋这美国将军的好货。
但我们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快快收起来,再不收我可不客气人,到时事办不成,我可不退!”
陈父笑道:“我也把玩十几年也够了,就送给你玩玩,这美国货就是好,十几年过去了,还是光鲜得很。”
中年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拿出旁边沙发上的毛布甩飞过去,正好盖住那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