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娘也有点想不通，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医闹这种事吧，就算张寿药不对症，治死了马父，那可能赔点钱就了事了，他为什么还要关马瑛，对外也不承认见过父女二人。

对了还有几个细节，马瑛说看到她父亲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时张寿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叹气说又失败了，这个又字是什么意思？之前也失败过吗？

想到有这种可能，又想到卿离说闻到了动物尸体腐烂的臭味，孙月娘觉得不寒而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孙月娘能想到的，宋子安也都想到了，天刚亮，他就带着一群衙役直奔张府去了。张府看门的揉着眼睛开了门，一看外面的阵势吓得睡意全无，赶紧跑去禀报了，宋子安也不等张寿出来，直接带人去了后花园，找到新翻了土的地方，就让人往下挖。

当张寿听到下人禀报，穿好衣服跑来的时候，第一具尸体已经被挖出来了。张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之后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挖了出来，闻讯赶来的张夫人和张桃被吓得昏倒在地，很多张府的仆人也是吓到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最后张府后花园里总共挖出十二具尸体。

一具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搬出张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被震惊了，这可是人人称颂的张大善人啊，他府上怎么埋了那么多具尸体，太耸人听闻了，人群中，马川和马瑛挤到了最前面，昨晚马瑛被救后，宋子安就派人通知了马川，他们想看看父亲。

有官府的人在维持秩序，他俩被拦在了外面，马川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前几天还好好的父亲就这样没了，可是那是妹妹亲眼所见的，怎会有假，而且现在发现那么多的尸体，他觉得自己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化为乌有了，兄妹俩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跟着官府的人朝府衙走去。

回到府衙，宋子安立刻让仵作验尸，这些尸体埋藏的时间不一样，最早的尸身已化为白骨，推断埋尸时间为三年前，之后的尸体就是陆陆续续被埋的，每个之间差不多间隔两三个月，最新的就是马父。尸身刚刚开始腐烂，散发出一股恶臭。

仵作推断，除了第一具已化为白骨的尸体，其它的死者都是中毒而亡，第一具尸体是头部遭受外物重创，脑出血而亡。

看到了验尸报告，宋子安开始升堂问案。这天河川府可谓是万人空巷，大家都聚集到府衙周围，来围观这个耸人听闻的案子，毕竟大家都想不通这位张大善人为何对那么多人痛下杀手。

在事实面前，张寿无从抵赖，不过他却哭诉说他不想杀人，他那么做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这话就让人听不懂了，张寿解释说他偶然得到一个方子，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方子是治疗肺痨的良方，可是方子上没有每种药的具体用量，而且里面还有一种剧毒植物草乌，所以如果控制不好用量的话，病人就会中毒。

刚开始，张寿也在犹豫，但是自从得到这个方子后，他就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想着如果这个方子真的成了，那么他将成为一代名医被记入史册，因为在这个时代肺痨就是后世说的肺结核，基本就是绝症，如果他攻克了这个难题，治好了肺痨病人，那么他就真的名垂千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