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成婚本就晚,如今三十好几的人,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没错,怎是他的问题。”陆秉川错愕。
夏知忧睁开眼,注视陆秉川,“傅姐姐不愿意,他就不该强求。他要孩子,找别人生去。”
陆秉川身子僵住,愣愣瞧着夏知忧,“知知,你怎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陛下觉着臣妾应该劝解傅姐姐替你皇叔生孩子?”夏知忧睫羽动了动,盯着陆秉川。
陆秉川不言,坐直身子,轻拂一把衣袖,“知知此话倒是稀奇,傅卿是皇叔妻室,延续子嗣是她的责任。”
“陛下,你只知她是皇叔的妻室,你难道忘了她也是朝中重臣。”夏知忧反驳。
陆秉川与她相视,不懂她话里意思。
夏知忧站起身,望向一处,“傅姐姐与臣妾说起此事,她的考量是,前几年,陆辰亦把持朝政,女子医学院被解散打压。
你回归后,女子学医之路方才再次被纳入朝堂。几年荒废,一切又是新的考验。若在关键期不能让女子医学发扬光大,后世女子学医会变得更难。”
“这与生孩子有何关系?”陆秉川皱眉。
“怎没关系?天下有无数为丈夫生孩子的女子,傅芜华却只有一个。”夏知忧回眸相视,她再次说道,“陛下,十月怀胎不是你想的简单。她若怀有身孕,孕期不适会不停折磨困扰她。
她何处来的精力管理女子医学院,且生养对女子耗损极为大,谁来保证她产后并发症,对她医学事业不会造成阻碍?孩子是一个母亲的牵绊,生育后,她又有多少心思经营女子医学院?”
陆秉川不言,眉间蹙了蹙。
“再则,陛下,当年臣妾带她来京都,且力挺她发展女子医学。我们耗费时间精力财力,难道就为培养一个给男子生孩子的妻室?”夏知忧再次反问,“傅姐姐是天下女子学医的表率与先驱,她属于天下,不单单属于你的皇叔。
臣妾也不愿看中之人,留下的不过是一段所谓爱情故事而已。她的精神与奉献,可以让万千家庭幸福美满,让更多女子减轻生病、生育的疾苦。如此,才能让陛下的天下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
陆秉川缓缓起身,牵过夏知忧的手,“知知,朕原本以为……”
“以为臣妾会如同其他妇人劝傅姐姐,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傅姐姐说,她愿意为皇叔纳妾,也无需他深情相付。比起廉价的感情,她心中的大义,更让臣妾感动与欣赏。”
夏知忧继续说道,“臣妾虽为陛下孕育子嗣,不代表认同女子就应困于宅院。天下有许多一生奉献,为热爱事业奋斗,终身不娶之义士。为何谈及女子,便要以情爱子嗣束缚她们的梦想?”
陆秉川面露笑颜,揽夏知忧入怀,“朕的知知申明大义,显得朕小家子气,知知的胸襟气度,朕自愧不如。”
夏知忧抿唇一笑,“陛下,京都名门闺秀大有人在。她们受教化,愿意相夫教子,自是无可厚非。天下女子不一样,有人向往翱翔九天,有人只愿幸福美满,有人悲悯天下,有人铮铮傲骨……家庭与子嗣不应是她们的束缚。”
“知知所言极是。”
陆秉川与夏知忧相视而笑,夏知忧一向与他见过的女子不一样,即使她如今身为母亲,亦不是宅院女子那般,她的见解总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