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令舢板船分散开来。
站在清兵舢板船上的水师营官丁泗滨看到石云的太平军人马竟然有二十多条船。
对于太平军的舢板船,他十分熟悉,因为这些船只都是石云带人从湘军水师的巡逻队那抢来的。
他忽然想到前一段时间湘军陆续丢失了不少舢板船,连带船上的巡逻人马都失了踪。
这才知道是眼前石云这股人马干的。
他让一艘舢板船上的士兵赶快去禀告水师提督彭玉麟。
一面准备将石云的船只引向金陵方向。
石云见丁泗滨的舢板船刚一进入炮火的打击圈。
丁泗滨就狡猾地游离到一边。
不断勾引石云上当。
吴汝孝和石云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吴汝孝和石云各率领十艘舢板船分散开来。
石云带十艘舢板船将清兵的小船阻击在江心上游。
吴汝孝则带着剩下的船只迅速赶到江对岸。
他下令对着岸上的淮军追兵一阵猛轰。
炮弹如雨一般落下,一下子打死数十人。
将对岸的追兵阻隔在对岸动弹不得。
吴汝孝护着谭绍光一行人朝着来时路疾驰而去。
吴汝孝所在的船只刚刚划到江心。
他放眼了望江心,在茫茫的江水中,他忽然发现一位裸身壮汉正在跨江泅渡。
任凭江中浪涛翻涌,此人都能化险为夷,显然水性极高。
吴汝孝不敢耽搁,他亲自撑船过去。
划到近处,他才发现。
此人正是只身逃出常州的大将朱衣点。
吴汝孝一把将朱衣点拉到船上。
朱衣点将缠在腰间的绳子解开。
将干的衣物从竹筐中取了出来。
吴汝孝看了一眼身穿白衣的朱衣点。
十分欣慰地抱着他的膀子拍了拍。
朱衣点看着眼前的吴汝孝,有些瞠目结舌,他赶快躬身行了一礼。
大为吃惊地问道:“顾王……你……你没死?”
吴汝孝空荡荡的左袖子在风中飞舞。
朱衣点这才明白吴汝孝成了残疾。
吴汝孝将自己经历讲述一遍。
朱衣点有些惭愧地叹息道:“哎,我本打算从常州突围,就去天京。可惜天京恐已不保。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翼王竟然在四川建政,在西安即天王大位。当年翼王出走天京,我和彭大顺带二十万精锐半途离他而去。我愧对翼王。我曾发过誓,此生不再见翼王。”
说完,他默默垂泪。
吴汝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翼王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你虽然有错,但二次相投,翼王必然也会念及旧情,重新启用你。”
朱一点望着茫茫江水,慨叹道:“可惜我的上万白衣军都死在与李鸿章作战之中。我只身前来,身边已无兵可用。”
说完,他右手成拳,狠狠捶下。
吴汝孝微微一笑。
“我来时身边不也无一兵一卒吗?这有何难?现在在清浦山周边,散落着咱们四万多人马。翼王正急需用人之际,你不必气馁。”
吴汝孝不愧是老将,他的一席话让朱衣点再次升腾起心中的火焰。
“顾王,此番我能再回到翼王队伍,我绝不再改志了。我不能一错再错,那天京内的天王幼子即使活着出来,我也不会再奉他为主。”
吴汝孝也慨叹道:“是啊,只要你不要一错再错就好,洪天王犯下诸多错误,天国的未来不能再放在一位不因世事的孩童身上。”
就在吴汝孝接应到谭绍光一行人的时候。
很快就护着谭绍光等人来到石桥渡口。
谭绍光等人刚刚上岸。
就见长江口的急转弯处,近百艘载着清军的舢板船涌了出来。
谭绍光眼看石云仍旧在与清军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