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虎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
他“镗啷啷”将佩刀解下,拍在桌案上。
随即拉起一把大椅坐了下去。
他望了望众将领,欲言又止。
马化龙说道:“白帅,但说无妨,都是自家兄弟。”
白彦虎朝着主位上的马化龙说道:“你我同信阿拉,虽然有小矛盾,但何必同室操戈?他石达开虽然占据川陕,但是根基未深,羽翼尚不丰满。日后他与湘军领袖曾国藩一战,必然难分高下,旷日持久。鹿死谁手,还难定论。”
“你我暂时委曲求全,也是见风使舵罢了。双方不管谁胜,咱们都可以趁机割据西北,你宁夏,我陕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更好?”
马化龙见白彦虎打起了如意算盘。
他心中嗤之以鼻。
一个小小的宁夏府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他要称雄西北。
因此他并不表露心迹。
“白帅说的是。不过势力划分,还需要从长计议,咱们不要伤了和气。最好是以实力说话。”
白彦虎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敢与马化龙婴锋。
他笑了笑,装作并不在意。
“可以,不过一定要较长短,最好你我对打,或者手下战将对打都可以。”
白彦虎勇力非凡,此法不过是激马化龙。
马化龙哈哈狂笑。
白彦虎脸色不悦地问道:“龙帅笑什么?”
“白帅太幼稚了,要么真刀真枪地干一场,要么凭威望,看谁服众。我记得上一次没人支持你做盟主吧?”
马正和也起身讥讽道:“你们陕回信阿拉也仅仅是皮毛,只有我们大阿訇马掌教才是神的嫡传弟子。”
白彦虎突然暴起。
他指着马正和的鼻子斥责道:“我跟随我阿大在京十余载,是朝廷公认的大阿訇。你敢侮辱我们陕回?”
马正和也是火冒三丈。
他拔刀而起,就要动手。
却被一旁的马文禄将出鞘的刀又推了回去。
马文禄稍微沉稳些。
他咧嘴笑道:“白帅,你说的朝廷是哪个朝廷?是即将效忠的太平天国,还是马快要覆灭的清廷?”
白彦虎有些哑口了。
他指着马文禄的鼻子就要开骂。
结果到嘴的话,却只说了一个字。
“你……你……”
一旁的李库克起身咳嗽了一声。
他轻声说道:“几位将军,都消消气,咱们曾经都奉清廷为主,谁也不要指桑骂槐。不忠不义在这乱世之中就是笑话。朝堂上一介妖妇都指挥得了天下,这乱世也快到头了。还是说说石达开大摆夜宴的问题吧。”
李库克一席话,瞬间将争斗消弭于无形。
坐在正位的马化龙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片刻后,他蓦地站起。
从桌位上走了下来。
看着白彦虎的眼睛问道:“西安城龙潭虎穴,你敢闯吗?”
白彦虎问道:“这话怎么说?”
“今天,石达开的军师邱云机来我的大营,亲自邀我去赴宴,他越是诚意满满,我越心中不安。我本打算今晚就带人远遁,但是你说石达开派大军拦住了我北上之路,我是真后悔离开金鸡堡。”
白彦虎吃惊地问道:“你打算今晚远遁?”
马化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装作中暑,也被石达开的军师给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