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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缨和张梓繁闹的这桩皇室丑闻实在太大,即使嘉佑帝再怎么疼爱这个女儿,御史们如雪花般的奏折还是铺满了他的案头。这次李成责什么都没做,因为他知道李云缨完了。反倒是李成禹和闵皇后,不停的为李云缨求着情。结果果然惹的嘉佑帝不快,申饬了他们。
三日后,圣旨下:驸马张梓繁冒犯郡主,判宫刑后流放,永不得入京;昭阳公主李云缨德行败坏,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公主府;安乐郡主获赐黄金千两,以慰惊扰。
当然,张梓繁其实已经不需要宫刑了,因为他已经废了。而李云缨,嘉佑帝还是对她手下留了情的。按她犯的错,本该要赶去京城外的感业寺永不得出。可嘉佑帝只是让她终生优禁于公主府。要知道,这两个地方的待遇可截然不同。可不管怎么说,曾让李云缨引以为傲的这座公主府,在她此后的人生中,已然变成了一座华美的囚牢。
正月里的时候,张安和余氏抹着泪的把张梓繁送走了。张梓禁夫妻找理由没去,但令人惊讶的是,张梓风也没去。他并非是因为有事才没去,因为他来了绿柳居。
“二弟今日不去送三弟,来我这里做甚?我这里既没有云雾茶,也没有《寒江独钓图》。”
张梓禁说的轻描淡写,但却意味深长。
张梓风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是,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呢?”张梓禁反问。
“你想揭发我?”
张梓风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冷笑着问:
“有何不可?”
“你想揭发我,就必须先解释清楚刚才说的“云雾茶”和“《寒江独钓图》的事”。二弟,你敢吗?”
张梓繁现在只是被判了个宫刑和流放,如果张梓风要害张梓禁,就只能把张梓繁和李云缨做的那些事先解释清楚,那张梓禁可能会倒霉,但张梓繁也死定了。
“大哥,梓繁毕竟是我们的弟弟,你这样对他,是否太过无情?”
张梓风突然转变了态度,语气软化下来。
可张梓禁一听,却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果然不敢。”
张梓风不说话了,只是眼神越发阴沉。
“别这么看着我。我们都是父亲的血脉,和他很像,都是凉薄到骨子里的人啊!我害了张梓繁,你作为他同父同母的哥哥,也未必真的有多在乎他吧?我猜,你其实真的很想用张梓繁的命,换我和他一起去死。可是二弟啊,你能猜到的是,你觉得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真的猜不到?”
张梓禁很清楚,嘉佑帝恐怕早就看出来李云缨和张梓繁螳螂捕蝉,可自己才是那个在后的黄雀。如果没猜错的话,嘉佑帝此时想杀他的心已经到达了顶点。可惜了,他不能杀自己。
如果是从前,关于乾坤镯的秘密,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他连番得罪嘉佑帝,如果再不把水搅浑,他觉得他一定会被嘉佑帝给放血放死。所以他今天把消息隐约的透给了张梓风,端看他之后想干什么。
“你有底牌?”
这虽然是句问句,但张梓风的语气很肯定。
“你猜。”张梓禁笑。
……
张梓风冷着脸走了。
他一走,谢瑶就端着鸡汤笑着进来了。
“你和二弟说什么了?他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啊?”
张梓禁起身,伸手把谢瑶拉入自己的怀里坐下,然后用另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明知故问嘛你。”
谢瑶嘿嘿一笑,眼底全是狡黠。
“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办:”她问。
“待会儿我会让人把乾坤镯的事透给张梓风,看他会去找谁吧。”张梓禁说。
“靖王吧?”谢瑶说。
张梓禁嗯了一声:“大概吧。”
“不说这个了,外面的事有我呢。倒是你,最近一定要小心。”张梓禁突然说。
“小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