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你说的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可是要娶我六妹妹为正妻?”
“自然如此。”何胜说。
长公主眉梢微挑,多看了陈清欢两眼。这时
张敏适时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在谢瑶怀中颤抖如落叶,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在素白脸上冲出淡红的沟壑。
“先送张六小姐去暖阁,叫太医来看看。”丹阳长公主最终吩咐。
……
暖阁里,太医为张敏处理伤口时,谢瑶一直握着她的手。药粉洒在伤口上的刺痛让张敏瑟缩,却听见大嫂在耳边轻声道:
“忍忍,这药不会留疤。”
张敏垂眸不语。阁外隐约传来陈清欢与长公主的对话:
“此事你们侯府准备怎么做?”
“这……臣妇得回去问问公爹和婆母。”
陈清欢虽这么说,但听她那语气,阁内两人就知道,她是想促成这门婚事的。
谢瑶安抚的拍了拍张敏的肩,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何大人已年近六十,光天化日之下,逼着我六妹妹跳湖自保,请长公主为我六妹妹做主。”
谢瑶跪在地上,语气神情都十分诚恳。
“大嫂……”陈清欢欲言又止的叫了她一声。
她想要阻止,可作为张敏的娘家人,如果表现的太积极,未免有些不顾亲情的嫌疑。当下他只好按下不表。
“你想让本宫怎么帮她做主?”丹阳长公主颇有兴趣的看着谢瑶。
“请公主为我六妹妹证明,保全她的名声。,让她和何大人铁心关系。”谢瑶一个头重重的磕下去。
空气沉默了许久,丹阳长公主终于开口:
“看在云缨的份上,本宫可以帮她证明。但你们两家的亲事,还是问过侯爷和夫人之后再自行决定吧。”
“谢公主。”谢瑶和陈清欢磕头谢恩。
……
回到侯府,马车刚刚停稳,余氏派来的丫鬟就把众人请到了主院。谢瑶和陈清欢还好,但张敏是被两个婆子架着强行拖去主院的。
“六小姐快着些,侯爷和夫人还等着呢。”
正厅内灯火通明。张安背着手站在窗前,玄色锦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余氏端坐在主位,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见众人进来,张安猛地转身,案几上的烛火被带得剧烈摇晃。
“跪下。”
听到这道声音,张敏瞬间就跪了下来。一只青瓷茶盏碎在她眼前,飞溅的瓷片划破她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公爹息怒,今日六妹妹受了惊吓。”
谢瑶走上前,为张敏说话。
“受惊吓?”余氏冷笑打断。
“当众投湖自尽,弄得好像谁要逼迫她似的,丢尽了侯府的脸面!如今已经这样了,只能把她嫁给何大人了。何大人已经派人传话,说聘礼照旧,下月就过门。”
张敏攥紧了袖中的金簪,这是她最后的底牌。簪尖刺入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垂着头,泪水一滴滴砸在地上。
“父亲……”张敏哀声痛哭。
“别叫我父亲,你还有脸哭?”
张安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托跳了起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由不得你任性!来人,把六丫头关回自己的院子,下个月直接上花轿!”
张敏猛地抬头,金簪已抵在自己咽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