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料峭,朔风裹挟着彻骨的冷意呼啸而来,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冰刀,无孔不入。屋内的寒意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阵阵地汹涌翻腾,好似要将人周身最后一丝温暖都无情地剥离殆尽。那股冷意,宛如实质,能轻而易举地穿透层层厚重的衣物,直直地朝着骨头缝里钻去,冻得人手脚好似被冰块包裹,麻木而冰凉,牙齿也忍不住微微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白洛颜与随行的红果,刚在屋内略显陈旧的椅子上坐下没多久,便见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脚步匆匆地端进来一盆炭火。这下人神色焦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赶过来的,盆中的炭火随着他急促的脚步微微晃动。
起初,炭火只是星星点点地闪烁着,在精致的铜盆里发出微弱而黯淡的光亮,那火焰犹如风中残烛,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凛冽的寒意吞噬,彻底熄灭一般。时间在这寒冷的氛围中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过了好一阵子,火势才逐渐旺盛起来,红彤彤的火苗欢快地往上蹿着,像是一群欢快舞蹈的精灵,不断地散发着温暖的气息。随着这股热气在屋内缓缓蔓延开来,屋里才终于有了些许热乎气,让人感觉没那么冷得难以忍受了,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一些。
恰在此时,南宫问匆匆赶来。他步伐急促,衣袂在风中飘动,一迈进屋子,凛冽的寒风便随着他一同灌了进来。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浓浓的歉意,那歉意中还夹杂着几分疲惫与关切,赶忙开口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呀,这屋里冷得不像话,让你们受苦受冻了。我已经吩咐人把你们带来的炉子和蜂窝煤搬过来了,等会儿你们收拾好住的房间,就把它们放到屋里去。晚上睡觉的时候点上,就能暖和多了,也不至于再这般寒冷彻骨了。”他说话时,微微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赶来,心急如焚。
白洛颜微微抬眸,那灵动的眼眸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看向南宫问,随口轻声问道:“我住哪间屋子呀?让红果去收拾收拾吧,我瞧着你这儿似乎人手不太充裕呢。”她的声音轻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一丝关切与体贴。
南宫问略作思索,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片刻后说道:“就住我隔壁吧,我这就带你过去看看。那屋子虽说算不上奢华,可也还算干净整洁,住着应该还算舒适。”说罢,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温柔。
白洛颜听了,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那一眼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情思与千言万语,宛如一湾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南宫问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尖一颤,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赶忙转身在前面引路,带着白洛颜朝着那房间走去。他的脚步略显慌乱,似乎是被白洛颜的眼神扰乱了心神。
来到房间门口,南宫问伸手推开了略显斑驳的木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屋内的陈设映入眼帘,十分简陋朴素,仅有一床、一桌、一椅,再无其他多余的物件。不过,也正如南宫问所言,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没有丝毫灰尘杂物,地面擦拭得光亮,能倒映出人的影子,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打扫之人十分用心。
红果见状,便对白洛颜说道:“东家,你先出去四处转转吧,我在这儿收拾收拾,等收拾好了我就去叫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挽起了衣袖,准备大干一场。
白洛颜却并未挪动脚步,眼珠滴溜溜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南宫问说道:“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呗,我倒要瞧瞧你这房间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宝贝呀。”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与好奇,宛如一个调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