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前,父亲躺在毡帐内,气息微弱却眼神坚毅如炬,紧紧握着阿骨打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道:“记住,我们女真人生来自由,绝不应永远被辽人奴役……”
“少主,莫要轻易露出锋芒。”完颜希尹低沉而略带忧虑的声音裹挟着白气,在阿骨打耳畔悄然响起。
这位身材修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的谋士,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貂裘,又将佩刀往身后微微挪动,脸上那道斜跨颧骨的伤疤因情绪波动而微微泛红,仿佛在诉说着往昔浴血奋战的峥嵘岁月。
“辽人向来生性多疑,今日务必暂且忍耐。”阿骨打微微点头示意,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愤怒的波涛在心中汹涌澎湃,难以遏制。
他目光如炬,愤怒地看向街边孩童脖颈上那被刻上契丹图腾的女真银项圈,这一细节,不仅仅是对女真文化的粗暴亵渎,更是辽人对女真精神层面残酷压迫的铁证。
出发前,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萨满神情庄重肃穆,将一枚刻着海东青的骨牌郑重其事地交到他手中。
骨牌上的纹路依旧留存着老人掌心的温热,那温度仿佛传递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同时也承载着整个部落对他的殷切期望与重托。
随着队伍缓缓向前行进,阿骨打等人终于来到了皇城之前。
那高耸入云的城门,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仿佛要将一切敢于靠近的人无情吞噬。
门口的侍卫身着厚重坚实的铠甲,手持长枪,枪尖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他们眼神冷漠如霜,宛如没有感情的雕塑,注视着阿骨打一行人,那眼神仿佛在审视着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阿骨打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挺起,腰杆笔直如松,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神情,毅然踏入皇城。
他内心十分清楚,这是一场无法逃避的严峻挑战,每迈出一步,都可能对女真的未来走向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进入皇城之后,阿骨打瞬间被眼前奢靡至极的景象所震撼,但在他眼中,这奢华背后隐藏的是辽人的贪婪与腐朽,心中涌起的唯有深深的厌恶。
宫殿的墙壁上精心镶嵌着各种璀璨夺目的宝石,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五彩斑斓却又刺眼的光芒,仿佛在炫耀着辽人的财富与权势;地面由光洁如镜的大理石铺就,倒映着他们略显狼狈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与微不足道。
阿骨打刻意放慢脚步,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细节,试图透过这看似繁华的表象,洞察辽国的真实实力与潜在弱点。
当他们来到金銮殿外,殿内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清晰可闻。那笑声在阿骨打听来,仿佛是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他深知,这笑声的背后,是辽人对女真的残酷压迫与无情剥削。他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试图以此来强行压制内心如火山般即将喷发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