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也是个奇葩。
早年也不过是洲城商贾。
此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做官,但没有背景,拜不到码头,读书更是一桶屎,几辈子都不可能高中。
在城里坑蒙拐骗,十足奸商一个。
秉承着为富不仁的精神,赚到了很多钱。
于是就变卖了家产,拿出了一半的家产,换来了望山县令。
本想做了县令之后,可以把贪婪,搞银子的想法做大做强。
结果进了县衙之后。
他开始接触到了普通老百姓在大旱之年的绝望。
比如说,每天县衙大门一开,门口满眼看过去,全部都是饿殍遍野。
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心软了。
于是开始拿自己钱去施粥。
本想安心做个贪官的,谁特么会想到竟然做了个体恤民情的好官。
对下,他同情心泛滥了。
对上,他越来越愤怒了。
因为做了县令之后,不但要理清本县老百姓之事。
还需要应付上头。
动不动就是一道行令下来:多少日之内,你县需凑齐多少银两。
这大旱年月,地里的庄家颗粒无收。
哪儿来的税?
县里的商贾,也毫毛不拔。
哪儿来的钱?
没办法,他为了应付上面的压力,又开始掏自己银子垫。
想到这里,王守仁越想越气。
一拍桌子:“老子刚到望山县就认之前,最少还有三千多两银子!”
“这才干了一两个月,老子毛都不剩下一根了!”
“我去他么的朝廷!”
师爷张笑川闻言,赶紧说:“大人,还请一定要声音小点儿。”
“若是让外人听到传到洲府那边,咱们都会出事啊。”
“出事又怎么样,老子想通了,老子不适合做官!”
“大不了不干了!”
“别,大人,如今望山县可离不开您的带领啊。”
张笑川朗声之中,怎么都有马屁的气息萦绕。
“大人,请您走出咱们县衙看一看街头的老百姓!”
“要是您不干了,您对得住这些老百姓对您的殷勤期盼吗?”
“您知道您是多少老百姓心中的最后希望吗。”
“您要是不干了,望山县要塌了一半,多少老百姓会背后流泪。”
“所以还请大人一定不要冲动。”
到底是干师爷的,能把主子的脾气摸的通通透透的。
师爷这么一顿吹嘘。
王守仁马上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人性光辉,淡淡的往外扩散。
也忽然一下觉得,虽然干县令没赚到一个铜板,反而还倒贴了几千两银子的事,也不算是什么事。
但现在五千两银子的难关在眼前。
总得要解决吧。
很是不耐烦:“你讲的是这么个道理。”
“但银子呢,我们从哪里弄这么多银子?”
“老百姓的身上刮不出油了,城中商贾一听说要钱,个个要了他们老命一样。”
“你有办法?”
张笑川想了想,脑子里一个阴险的想法一闪即逝。
甚至于带着一丝的杀机。
随即开口:“这还不简单,老爷,最近一段时间城中皮毛的行情,你可了解过?”
王守仁瞪着他:“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当我成天不管事的?”
“是是是,大人,您日理万机,咱们县里的大小事务,没有什么能够逃脱您的眼睛。”
“这件事,背后有很大的蹊跷,小的这段时间一直差人在调查。”
“终于把这件事的背后林林总总弄清楚了,这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
张笑川很是阴险,低头,抬眼的姿态,让人很是不舒服。
王守仁嗯了下,抬头望着他:“此事不就是因为一个谣言而起吗,还能有什么蹊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