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偷懒......”
林知夏正要辩解,一阵疾风骤起。
她神思微动,闪身躲到了兄长身后。
下一瞬,一袭黑衣的江溪云自屋檐飘落,她余光扫到那张熟悉的面具,话脱口而出。
“大晚上的,跑这添乱来了!”
话音未落,她已立在林知行面前,仅一眼,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不是她。”
林知夏从兄长身后探出头,轻拍他的肩示意往后看。
在江溪云出现的那个方向,正有一团白烟升腾而起,那是给衙役的信号。
“哥,她把你看成盗贼了。”
林知行手连忙捂住拨浪鼓的鼓丸:“抱歉,打搅几位了,我一时疏忽。”
江成也跟着现身:“无妨,今晚几次动静皆是误会,经过前几天的扫荡,已经没多少盗贼敢顶风作案了。”
“既知如此,还不放我回去。”江溪撇撇嘴,随即走到林知行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林知行双目圆睁,苍白的脸上掠过诧异。
林知夏立刻跳出来:“我知你会好奇,可你好歹先打声招呼吧!”
说着便踮脚去查看兄长耳后是否擦破。
恰在此时,远处又是一声碎裂的异响。
江溪云将面具抛还给江成,身形一晃便消失无踪。
林知行看着对方那飘逸的身影出神。
林知夏检查完,发现只是擦红,便附到其耳朵悄声道:“她向我提过亲。”
林知行低头看过来。
“我拒绝了。”林知夏刮了刮鼻子。
那副八卦神情,同少时说起邻居家新媳妇跑路时一模一样。
她依然是那个围着兄长,说县城里各种闲话的小姑娘。
林知行不禁莞尔:“休要胡言。”
“是真的。”
见兄妹俩有说有笑,江成第一次发觉,林知夏在她哥哥面前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这份亲昵,是她对父母都不曾有过的。
他将面具递给对方,追着江溪云而去,回头望去时,那二人已并肩坐在旁边石桥的石阶上。
兄妹俩说起幼时的糗事,一时竟有说不完的话。
直至打更的路过,林知夏迅速地用面具盖住脸,以免吓到更夫
试想,半夜三更,一袭黑衣,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坐在桥上。
两人往回走时,步履都轻快了不少。
林知夏突然想通了,她不想逼迫兄长去揭开他心里的伤疤。
当时,江成把林知行从蔡府救出去,曾问过其被抓的经历。
林知行没有回答。
后来蔡汴死了,林知夏从咸州回来,也觉得没有再问的必要。
既然兄长不想说,那她就不问,接纳他的回避,不强求即刻倾诉创伤。
她主动提起她刚上任时的艰难、身份暴露的风险,以及失聪时的恐惧。
最后,又说到白日里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战时,经常有人伢子趁混乱四处掳掠孩童,如今宫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这个贩卖团伙,她得尽早端掉。
说话间,他们已回到江府门口。
林知夏歪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明天要不要来帮我?”
林知行挣扎片刻,终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