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州府衙档案阁内。
林知夏站在积灰的檀木架前,素白手指抚过泛黄卷宗上的朱砂批注。
“他为什么要看以前的案子?这还能是连环杀人案不成!”
罗昭臂倚着青铜门环,语气像揉进沙砾。
龚盛喉结滚动似刀鞘震颤,神情愈发凝重。
蔡阳限林知夏三天破案,可她进了档案阁就再未出来过。
连午膳都是让人送到里面的。
这不禁让龚盛和罗昭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猜到了内情。
城外北风呼啸,江成将冻僵的手掌在粗布袖中反复揉搓。
青石城墙下二十张雕漆硬弩寒芒如星,护城河冰面泛着青灰色的冷光。
推车上腌菜缸边沿凝着冰晶,这已是他第三次试图混入城门失败。
户籍凭证、官府公文他都弄到手了,还特意买了推车,装作菜贩想要混进城。
结果因为命案,蔡阳下令封城三天。
这三天,除非持有他的签令,其他人一律不允许进出。
被挡在城外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很多车队。
城中的居民,有些因事临时出城,也被隔离在外,回不了家。
那些人议论纷纷,说城内有细作闯入,频发命案。
城门戒严就是因此。
江成很是担心,根据林知夏留下的刻痕,已经可以确定,她进了咸州城。
路人说的那个潜进咸州城的细作,很可能就是她。
她没有功夫磅身,还要照顾阿山,面对士兵的搜捕,江成不敢往下想。
他薄唇微抿,目光扫过高耸的城墙,以及上面三步一岗的士兵
“进个城这么麻烦!直接闯进去算了。”
云星有些烦躁,这身旧布袄膈得他难受,还显得他身身姿臃肿了两倍不止。
正当江成思索如何破局时,去草丛解决个人问题的阿昼带回了一个消息。
咸州城内,有大人物在悄悄搜罗年轻俊美的伶人小倌,最好是会弹琴唱曲的。
那躲在树旁窃窃私语的,就是在北地走动的伢婆。
阿昼听到她们在抱怨,因为战事四起,南边那些好苗子都弄不过来,导致她们迟迟无法交差。
再拖久一点,这咸州第一伢婆的招牌都得砸了。
阿昼目光落在云星以及自家公子身上。
巧了,他们中,刚好有两人符合年轻俊美这个词。
小倌定是不妥,但是伶人还是可以试试的。
芙昕双眸微亮,面露惊喜之色。
“我家公子面熟,蔡阳及不少官吏都认得他,这事只能你来了。”阿昼望向云星,这般说道。
“伶人是不是就不用穿这衣服?还可以日日沐浴?”
阿昼忙点头:“绫罗绸缎貂皮大细袄,那都是必备的行头。”
听到能换下身上的衣服,云星当即就答应了。
他们悄悄跟着伢婆到了旁边的小镇子上。
经过一番打听,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听说卖身带着弟弟或者妹妹的,没见过卖身带着一大家子的,他们可是有四个人!
商议一番后,江成决定亲自出马。
他通音律,古筝和箫能吹两首简单的曲子。
至于云星,把武功招式变一下,跳个剑舞应当是没有问题。
咸州城内有皇城司的分部,不少察子认识江成。
为免身份提前暴露,芙昕用针灸之术,简单地改变了一下江成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