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水字随着时间,正快速地消失,林知夏看着那端正的字体。
刚刚对方在书写的时候,另一个无舌黑衣人,并没有四处张望露出警戒的神色。
反倒是写完后,两人才露出紧张戒备的神情。
他们的情绪中有断层,一会平淡一会高涨。
若他们真是凶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探查到蔡阳给她安排的住处,还提前渗透进来?
没有试探,就这么莽撞地跑过来找自己合作?
林知夏的疑心更重了,她现在是一个人,万事都得小心。
她目光扫过二人,在地上写道:“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她是蹲着的,将账册往怀里一塞。
对方并没有要拿回账册,反倒是很积极地在地上写道:“刺杀蔡阳,我们可以放你回汴京。”
林知夏听到汴京二字,终于确定这两人是蔡汴的人。
她在地上写道:“我有样东西,可以帮到你们。”
黑衣人眸光微亮。
林知夏指了指桌案,示意自己去拿。
她攥着账册起身,靠近桌案时,大门就在眼前。
她冷不丁地大叫出声:“来人啊!凶手在这里。”
说着,她拉开门拔腿狂奔。
因为太着急,还不小心绊了一跤,即使如此,她还是紧紧护着怀里的账册。
屋门在大力惯性作用下轻掩。
两名亲卫踹门而入,屋里响起刀剑相击的声音。
妇人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林知夏抱着账册坐在地上,神色戒备地看向屋里。
听着里面稀稀拉拉交手的声音,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她可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就这,骗鬼去吧!
很快,亲卫就押着黑衣人出来了。
那两人“愤怒”地瞪着林知夏,亲卫抓到人,居然没有揭掉他们蒙面的黑布。
林知夏在心里摇了摇头,面上却道:“我有重要情况,要见蔡大人。”
亲卫看着林知夏怀里的“账册”,提出转交。
“不行,这事太大,我必须亲自跟蔡大人说。”
说着,林知夏爬起来,看了自己这一身的泥垢。
“两位可否等我梳洗一下,这般狼狈,实在不宜面见大人。”
主要是,那热水不能浪费,等她回来都凉了,没法洗。
得到对方首肯后,林知夏抱着账册进屋,将屋子又再次检查了一遍。
确认屋内没有任何异常,她才拴死门窗,快速褪下衣物,坐进浴桶中。
屋里有妇人准备的衣物,其中还有一件暖和的狐皮袄子。
林知夏快速地将月布换下,穿戴好后,直接将浴桶里的水倒了。
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北方缺水,平民用水配额严苛,沐浴后的水一般都用来浇树或者浇菜田。
所以,里屋并没有排水的口子。
她这一倒,里屋全湿了,还有水顺着地面流到了外面。
林知夏鞋袜都湿了,她只得重新换过,在处理这些事情时,她快速地将账册翻了一遍,将其中的内容都记了下来。
命案发生在昨天,蔡汴的试探一定是临时的突发奇想。
这么短的时间内造出一本假账册,难度有点高。
但若是照着真账册去抄,做一本七分假三分真的,那就简单多了。
所以这本账册还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