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颂,转告闫先生,我蒋天养很感激他能帮我这个忙。
我会尽快把这些事情搞定的,我拿我在泰国的全部身家做保证!”
蒋天养当即在电话里给出了指示,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先稳住自己这个泰国的盟友再说。
不料帕颂那边却回应道:“蒋先生,要不您还是亲自去和闫先生说吧,我现在没法去传话给他了。
他……他准备搭乘航班飞往港岛,找您当面聊聊!”
“这样?”
蒋天养愣了愣,旋即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蒋天养再度看向坐在身边的蒋天生。
长叹口气,他开口道:“大哥,你我兄弟十几年没有碰头,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帮你一次,我可被你害惨了!”
蒋天生有些动容地答道。
“亲兄弟,兄弟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天养,老豆在生的时候常和我们讲起这句话,当年大家都年轻不懂事,导致兄弟阋墙这么多年。
这次你肯回来帮我,我什么都想通了。
有时间我会去内地了解一下情况,尽量帮你把泰国的资产转移过来。”
蒋天养苦笑:“只怕是来不及了,纳洪的那件事情,才是燃眉之急。
我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摆平才行,要不然曼谷的华人,能把我们蒋家的脊梁骨挫烂!”
……
翌日上午,一如帕颂所言,曼谷唐人街的闫润礼下了飞机,就乘车赶到了东半山别墅区。
随后在蒋家佣人的带领下,直接在别墅二楼的一家茶室找到了刚刚起床的蒋天养。
“草!蒋天养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让我去帮你打探纳洪的消息,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是准备去绑架纳洪!”
见到蒋天养之后,闫润礼脸上当即升腾起一团怒火,快步上前,揪住蒋天养的衣领便大声质问道。
“闫先生,稍安勿躁!”
“还稍安勿躁个屁!现在纳洪的那些心腹带着人过来查我了啦!
我告诉你蒋天养,你知不知道我在泰国起家之前过得有多艰辛?
如果我因为这次事情完蛋了,你也要被人丢进湄南河去喂鳄鱼!”
闫润礼说着一把推开了蒋天养,随后拉条椅子坐低。
一脸怒容未消,他又恶狠狠地瞪了蒋天养一眼。
“他妈的,这就是你们蒋家的待客之道吗?
从我进来到现在,连杯茶都没有人倒给我!”
“闫先生消消气,贵客登门,自然是由我这个东家亲自来添茶。”
闫润礼话音刚落,茶室外边便传来了蒋天生的声音。
蒋天生手里握着一个竹筒小罐走了进来,笑着朝闫润礼点了点头。
闫润礼有些不自在的起身,脸上怒容开始逐渐褪去。
有些狐疑地看向蒋天养,问道:“这位是……”
“这就是我大哥,洪兴社的龙头蒋天生。”
“是蒋先生啊!您好您好!”
闫润礼脸上当即换上一副笑脸,热情地向蒋天生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蒋天生的右手。
这副热情的姿态,与刚才进门就破口大骂的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蒋天生无奈,只得将手中的竹罐递到了蒋天养手中,示意其去泡茶。
而后又拉着闫润礼坐低,蒋天生笑着打开了话茬。
“闫先生,早听我老弟提起过你,你是曼谷唐人街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一直有心前去拜访,没想到闫先生居然亲自光临寒舍,实在是叫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闫润礼只是摆摆手:“算了吧蒋先生,曼谷哪里比得上港岛,都是泰国人说了算!
出了唐人街,我连根毛都算不上。
早知道当年就劝我老豆留在港岛了,他妈的没事去什么泰国!”
闫润礼也是个直性子的人,和蒋天生客气完之后,他便直接抛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蒋先生,明人不说暗话,相信你也知道为什么我这次来港岛找你老弟了。
你们为什么绑架纳洪我不想多问,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能不能搞到纳洪的人与洪文刚勾结的证据!
没有这些证据去要挟纳洪的人,用不了两天泰国警察就会把我们的老底查个底朝天啦!”
蒋天养此时已经将蒋天生带来的大红袍三洗三泡,为闫润礼沏来了一壶好茶。
闫润礼抓着茶水浅饮一口,喝茶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睛盯着蒋天生,盼他尽快给到一个答复。
蒋天生刚从欧洲度假回来,他哪知道这些事情。
于是乎,蒋天生的目光又落到了蒋天养的身上。
“闫先生,事情已经在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那就是还没有查清楚了?
你妈了个……”
闫润礼一口国粹刚要出口,冷不丁想起坐在一旁的蒋天生就是蒋天养的亲兄弟,当即一脏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放落茶杯,旋即开口道。
“蒋天养,要不你把我在曼谷的产业都打包买走算了?”
“闫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觉得我在泰国快待不下去了!
你知道身为一个华人绑架一个泰国市长是什么后果吗?你脑袋那么大,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啊!”
蒋天养眼皮垂了下来。
“闫先生,纳洪是土生土长的泰国市长,所以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去挖走华人的心脏作为己用?
你是靠着一票穷苦的华人兄弟抬上唐人街的,难道在你眼中,纳洪不应该是一个迫害华人的刽子手吗?!”
“你,你你……”
蒋天养这番话,一时间叫闫润礼不知道如何回答。
愣了半晌之后,他才长叹口气。
“想不到啊蒋天养,在曼谷的时候你口口声声称自己只爱赚钱。
这回到港岛才多久,觉悟居然这么高了,和我谈起大义来了?
只是现在不是你讲道理的时候,你还是想想怎么把麻烦解决了吧!
唐人街几万华人的饭碗,搞不好就要因此被你给砸了!”
蒋天养点了点头。
“闫先生,如果你不那么着急的话,我建议你就留在这边稍作歇息。
一会我要去见一个人,也许这个人,可以帮我们解决这起麻烦。”
“是见那个叫何耀宗的吧?”
“你知道?”
“废话!我不知道,我他妈来港岛干什么!
蒋天养,你不会以为我来港岛,是专门为了来见你的吧?”
……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何耀宗卧室的窗户时,何耀宗决定去外边活动一下筋骨。
这段时间他搞出的风波太多,为了不牵扯龙根和串爆这些社团叔父辈,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深水埗那边查过账了。
社团共济会,一直是由师爷苏负责做会计,小惠负责做出纳。
虽然说这两个人都算得上自己的心腹,但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去查查账,看看这些人把钱都用到了什么地方。
别墅大门被两个持枪上岗的安保人员打开,正当何耀宗的奔驰车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冷不丁发现别墅外边的马路上,停着一台宾利车。
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鬼佬坐在车边的一条马扎上,正在那悠闲自得地抽烟。
“早啊何先生!”
来人能讲一口流利的华语,何耀宗却也认得此人。
其正是布政司霍德。
“我这地方,近几天还真是热闹,是不是再过几天,港督都要亲自登门来拜访我了?”
何耀宗一边下车,一边朝着霍德走去。
与此同时,两伙人的贴身安保也开始整装待发,手下意识的放到了腰间的枪带上。
霍德微微一笑:“当然是想找何先生聊点事情。”
“聊事情为什么不叫人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