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拘?那我们村的张二棍还让狗屁城管局的人打进医院了呢,这怎么说?”
“这个……到时候肯定要调解,或者走法律程序。”马警官有些含糊,“但关键是看城管局那边的态度。如果他们揪着不放,非要公事公办,后面一堆麻烦等着呢!你家侄子要想尽快摆平这个事儿,当务之急赶紧找上头的领导,探探路子,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使的劲,把根子上的问题解决了,直接放人啊......”
“行,我知道了。”
王占奎面色难看地挂掉,本来这个电话就是开着扩音打的,对话李锐都能听清楚,之后王占奎跟李锐解释说这个老马就是通河派出所的指导员,也是有些关系在上面的,听他这一说问题好像有些严重。
李锐从怀里掏了两沓毛爷爷,直接拉开王占奎的抽屉放了进去,顾三文眼都看直了,那是两沓厚厚的、用银行白色纸条捆扎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这种时候恁二叔还能要你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王占奎赶紧去拦林锐,身体前倾,作势要拉开抽屉,但李锐摁住抽屉没让他拉,说:
“二叔,家里什么事儿都还得靠你找关系,搭人情,都是你操持,我上着学呢接到电话赶紧赶回来,对这些门道两眼一抹黑,杨老板这两天在外地出差,这会儿应该也正往家赶呢,等他回来了,肯定第一时间来找你,跟你一块去跑跑上边,找找路子,反正你多操心吧二叔。”
王占奎的手还搭在抽屉拉手上推拒?显得太假,而且这钱……确实是他现在急需的“活动经费”,收下?似乎又有点烫手,毕竟事情牵扯的层面太高,他也没十足把握。
最终,王占奎那只手缓缓地放了下来,叹了口气说:
“唉……你这孩子,行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恁二叔还能不管?今下午杨老板要是能赶回来,晚上我就带他上县里。”
顾三文在一旁咋舌,看李锐这意思,两万块是单独给占奎二叔的,别的关系疏通什么的应该另算,老李家现在办事确实大气。
夜幕低垂
林邑县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走廊灯光惨白,李锐和顾大龙各提着一袋水果,脚步匆匆地走向张二棍的病房,车间杨主任离开,回厂子那边和大毛一起回厂区收拾残局,处理那些被砸烂的门窗和倒塌的保安室废墟。
推开病房门,一股消毒水味混合着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张二棍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蜡黄,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呼吸有些粗重,显然人还在昏睡着。他的母亲,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愁苦的农村妇女,正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儿子露在被子外的手,毛巾有些褐色的痕迹。
病床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姑娘,穿着朴素,眉眼间带着担忧和一丝怯意,是张二棍刚定亲不久的媳妇。
“大婶子,”李锐率先开口,声音低沉但尽量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