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想,现在都不能进去。
天羽绚音怀着复杂的心情,暂且退出了病房。
她没想到银城会将自己的内心展现出来,如果是在自己面前的话,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看到那种表情吧。
在仓木清子面前却会表露自己的内在...
“这种心情...我还是第一次...”
不再当偶像以后,天羽绚音从未嫉妒某人或是羡慕他人。
现在的她的上进心就是如此枯竭。
然而在天羽绚音成功与憧憬已久的银城相遇之后,想待在他身边的心情越来越茁壮。
所以说,若要诠释这个心情,毫无疑问──就是嫉妒。
她现在很嫉妒仓木清子,在受伤的银城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这个事实刺痛着她的心,痛到随时都会流下泪水。
“我不想输。”
银城身边的位置,自己绝对不会让出去。
“抱歉...仓木...我...”
“说出真心话也没关系哦,现在只有我在嘛。”
看着不甘咬牙的银城,仓木清子忍不住快要流下眼泪。
她自然而然地轻轻抚摸起银城的背。
银城的背部比她想像的还要宽大,让她意识到看上去体态修长的银城同学,真的是个足够健壮的男人。
仓木清子回想起自己还在打篮球的时候也常常哭泣。
无论喜爱篮球的心情有多深,她从以前就不太擅长运动。
从小学开始,除了友谊赛之外,她几乎没有被选为先发球员过。
犹如要加速这个状况般,她在国中时期只有上半身大幅成长,保持运动员该有的身体曲线变得十分困难。
曾几何时,仓木清子开始察觉到周遭的视线变得有些异样,喜欢的篮球,也在高中在学期间就放弃了。
从那天以后,她开始过着只有念书的生活。
无聊的,唯有备考的黑白日常。
尽管有所成果,她得以进入东京最难考的私立女子学校──上川女子大学,却没有多开心。
就在那时,大学学校餐厅里的大屏幕上回放着一场几年前的高中篮球比赛,她被那场比赛夺去了目光。
他是在下半场中途上阵的18号选手,即使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失分,依旧毫无惧色的全场拼搏奋斗──那个18号的身影吸引了她。
他那即使失败仍不逃避的身姿,在某方面打动了──曾逃离篮球的──仓木清子的心。
自那天起,她开始将自己的形象与银城重叠在一起。
仓木清子认为银城就是她想成为的理想形象。
“怎么样?聊过以后心情有平静点了吗?”
“嗯,感觉舒畅多了。”
银城点了点头,露出笑容回答道。
“感觉好像每次都让你看到我的另一面呢。”
“才没有这种事呢,我觉得银城同学每一次都有新的成长。”
“是吗?”
“嗯!跟篮球社长配合之际,银城同学展现了完美的投射技巧,而且今天你们不是赢了吗?!”
仓木清子一夸奖银城,他立刻浅显易懂的咧嘴一笑。
如果这样能让他打起精神就好了。
“仓木,谢谢你,以后也──”
唰!
耳边传来帘幕被拉开的声音,戴着黑色口罩并挂着眼镜的天羽绚音走了进来。
“好的~打扰了~”
方才去买饮料的她把红茶交给仓木清子,然后不知为何给了银城一罐红豆年糕汤。
“喂,天羽,为什么要给我喝红豆年糕汤啊?”
“东西都买了,没办法啊。”
“什么叫「都买了」?你要是觉得我很可怜,就拿自己的饮料跟我交换啊,快点把你的绿茶交出来。”
“不要!你是病人啊,喝红豆年糕汤暖暖身体啦。”
“你在开玩笑吗?”
像是在讲夫妻相声般,天羽绚音跟银城看似相当亲近,开始斗嘴了起来。
据说他们在联谊时因为大荣学园的话题而意气相投,但是前些日子才认识而已,感觉他们走得很近。
“那个,红豆年糕汤给我吧?这个红茶给你,把绿茶给银城同学怎么样?”
“但你没必要勉强──”
“没关系,没关系。”
仓木清子从银城手上拿走红豆年糕汤,再把红茶交给天羽绚音。
“天羽,你也跟仓木一样变得成熟点如何?”
“少啰唆。”
与跟学校研究会的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相比,天羽绚音跟银城说话时给人的印象相当不同。
这两人该不会...
“银城同学。”
“怎么了?你果然不想喝红豆年糕汤吗?”
“不...不是这件事情啦...”
虽然不确定这件事情能不能问就是了。
“你们两位在交──”
“银城──!你还活着吧──!”
比赛结束,身穿运动夹克与球衣的篮球社长和队员们从帘幕外冲了进来。
今天登场时机不对的人有点太多了的样子。
“白痴啊,队长!这里是医院。”
“哎呀不好意思,比起这点...啊,没想到上川的女生也在...这还是联谊后初次见面呢。”
篮球社长改变了口吻,在两个女生面前收敛了一点。
“专程来探望我们受伤的银城,你们真是温柔啊。”
仓木清子强作笑容,同时把红豆年糕汤收进包包里提着,站起身来。
“那么银城同学,你要保重哦。”
“嗯嗯,各方面都谢谢你了,仓木。”
虽然仓木清子还想再跟银城多说一点话,但是现场的人实在太多,还是算了。
之后,她便跟大家挥手告别,离开了医院。
篮球队的球员们看到银城并无大碍,也在一顿起哄之后便集体告辞。
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犹如暴风雨般的球员们离开后,静谧回到了病房。
球场外那湛蓝清澈的天空,眼下已经完全变成晚霞。
“好啦,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差不多该回去了,能帮我请护理师来吗?”
“了解,我去叫人家来哦。”
请天羽绚音去叫护理师后,银城开始收拾,准备回家。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拉开了银城的病床帘幕。
他戴着漆黑的太阳眼镜,围脖拉到鼻子的高度,完全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这个大叔是谁啊?搞错要去的病房了吗?
“你好,这里是我的病床哦?”
大叔无视银城,从怀中掏出一封神秘的信放在桌上,随即潇洒地离开此处。
刚刚的人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封白色的信又是?
银城心想“这也许是基于某种误会才放在这里的”,却仍充满好奇心的打开信看看。
「敬启者,银城宗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