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母愣了一瞬,睨一眼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连呼吸都虚弱的外公。“检查了。”
秦浼酝酿了一下说词,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是真金吗?”
真金不怕火炼,秦浼拆穿了三姑装病,在场只有解母和解景琛知晓,外婆和景七听到秦浼这话一脸茫然。
解母摇了摇头。“我的医术不及你。”
秦浼不再多说,在床边坐下,给外公把脉,好家伙,果然是装的,装病骗女儿带着外孙和外孙女回来,太恶劣了,又叫人心酸。
他们就不担心,次数多了,婆婆对此免疫,成为狼来的孩子吗?
结束把脉,秦浼没直接拆穿,而是一脸悲伤的看着解母。
“怎么样?”解母急切地问道。
秦浼给解母使了个眼色,解母顿时会意,重重吐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落下,准备严肃训斥爸妈,秦浼却伸手,握住解母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
用眼神示意解母,稍安勿躁,让我来。
为了杜绝两位老人下次接着装病骗人,秦浼决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大外孙媳妇,你外公怎么样了?”外婆放开景七,看着秦浼试探性的问。
能治愈景珊残疾的双腿,肯定是有两把刷子,听言秋说,她最擅长中医,刚刚见她把脉的动作挺像那么一回事,不会露馅了吧。
想到小张的保证,大罗神仙来了,也把不出老伴儿的脉象,小张是他们的家庭医生,那医术绝对没话说,至于眼前这个大外孙媳妇,小张对景珊残废的双腿都束手无策,大外孙媳妇治好了。
两股拉力在扯着她,一边是秦浼,一边是小张。
“外婆。”秦浼叫了一声,并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扭头看向解景琛。
解景琛上前几步,站在秦浼身边,大手落在她肩膀上,微微用力往下按了一下。“浼浼,直说。”
秦浼凝望着解景琛,询问道:“什么都可以直说吗?”
“嗯。”解景琛郑重的点头,用眼神告诉秦浼,大胆说,出了事,他担着。
秦浼眼底掠过一抹狡黠,语速极快地说道:“死了,埋了吧。”
“……”解景琛。
他没料到,媳妇儿会直接宣布外公死亡,还让埋了。
解母按了按眼角很淡的皱纹,她要怎么配合秦浼,哭丧吗?
看向躺在床上,嘴角都有些抽搐的外公,他大外孙媳妇都说要把他埋了,他还在那里垂死挣扎的继续装,这心理素质她是自叹不如。
解景珊凝视着秦浼,惴惴不安地问:“四嫂,外公真……”
“节哀顺变。”秦浼打断解景珊的话,朝她使了个眼色,解景珊瞬间会意,外公果然是装的。
“你……”外婆微颤着手,指着秦浼,庸医啊!不,她不是庸医,小张的医术略胜一筹,怕女儿和外孙们看出端倪,外婆深吸一口气,对秦浼说道:“大外孙媳妇,你要不再给你外公把一下脉,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秦浼犹豫一瞬,说道:“外婆,这是喜丧。”
第一次来香江见解景琛的外公外婆,整这么一出,她给两位老人的第一印象糟糕透了,谁在乎呢,解景琛这个大外孙都不讨他们喜欢,还能喜欢她一个大外孙媳妇吗?
外婆吞咽了一下口水,反驳道:“什么喜丧?你外公还不到七十。”
“外婆,外公死了,我见您不也不悲伤,我还以为是喜丧。”秦浼一脸无辜的看着外婆。
外婆被她怼得够呛,这丫头的嘴太毒了,她不悲伤,是因为她知道,老伴是在装病,她是同谋之一。
为了能让他们回来,除了装病,难道要老伴真死给他们看吗?
装病骗他们回来,屡试屡成,他们人是回来了,当场就拆穿,言秋气愤地带着孩子们当天就回去了。
这次为了逼真,他们抓着小张商议了好几天,起初小张还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在他们的威逼诱惑下,成功反侧了小张,别以为他们不知晓,小张就是女儿安排在他们身边的眼睛。
“言秋……”外婆看向解母,解母一个扭身,趴在躺在床上的外公身上,发出闷闷的呜呜声。
外婆嘴角一抽,不是,还真信那丫头的鬼话哭起丧来了,闺女啊!你爸还没死。
“景琛。”外婆向解景琛求救,她这个大外孙最沉得住气,肯定不会相信这丫头的鬼话。
“我去叫管家设灵堂,通知亲朋好友。”解景琛嘴上这么说,脚下却没动作。
在外婆骑虎难下时,秦浼来了这么一句。“不可。”
“对对对,不可,听你媳妇儿的。”外婆眼前一亮,想提议送医院,然后在小张的操作下,老伴顺理成章醒来。
秦浼闭上双眸,抬起右手,大拇指的指尖在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四根指尖上来回移到。
解景珊见秦浼神算子的样子,默默地转身背对着他们,不行,她憋不住了,解景珊捂住嘴,才让自己没笑出声。
外婆不知情,看着解景珊一耸一耸的肩膀,景珊发泄的情绪方式跟言秋的就是不一样,含蓄得让她心疼。
解景琛憋笑,憋得五官都扭曲的抽搐,落入外婆眼中,极力忍着悲伤的情绪。
外婆瞪眼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还给她一本正经的算上命了,华夏不是在破除封建迷信吗?她不能在华夏发挥所长,跑香江来大展宏图。
秦浼睁开眼睛,大拇指的指尖停在无名指的指尖上,漠测高深的开口。“我掐指一算,不可设灵堂,对乔家先祖的亡灵有冲突。”
外婆满是皱纹的脸都扭曲了,我信你个鬼,你个神棍。
解景琛忍着笑,极力配合秦浼的问道:“有破解之法吗?”
解母听着两人的话,还真别说,小浼真能忽悠,景四的配合也到位,只是小浼独自忽悠,爸妈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信,有景四配合,她居然信了。
“破解这法自然是有,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接受。”说完,秦浼紧咬着银牙才忍着没笑出来,这么整解景琛的外公外婆,她心里有负罪感。
“你说。”解景琛鼓励秦浼继续说。
“我可真说了。”秦浼眨了眨双眸。
“你说。”解景琛心想,连死了,埋了吧,她都能直言不讳,还有什么是她不敢说的。
秦浼一双杏眸如水般地凝视着解景琛,诡异一笑,漫不经心。“直接埋了。”
“咳咳咳。”解景琛因秦浼的话被口水呛着了,按了按眉心处,漫不经心地问:“埋哪里?”
“能埋哪里,当然是埋山上,难不成你还想埋在家里,不过,你们家院子这么大,想埋在家里也可以,只要你们不觉得膈应,他是你们的外公,应该不会膈应,埋家里也挺方便的,你们想他的时候,还可以刨出来看看,不过,我提醒你们,别埋太深了,刨的时候会很费劲。”秦浼气死人不偿的说道。
解景琛默了,这要他怎么接话?他都不敢看外婆难看的脸色。
秦浼这嘴真是毒,他宠的,能怎么办?继续宠呗。
解景珊年纪最小,彻底崩不住了,又不想拖后腿,捂住跑朝外面跑去。
“景七,你慢点,你现在还不能跑。”秦浼被景七跑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叮嘱,解景珊听到秦浼的话,不跑了,却走得极快,生怕走慢了就露馅了。
解母也快在破防了,感受到她趴在外公身上紧绷又抽搐的身体,这老头子真能忍,都这个时候了还搁这继续装,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