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的晨雾被马蹄踏碎时,信陵君的玄甲军已在密道里急行了三个时辰。
他的玄铁枪尖挑开最后一道荆棘,眼前突然炸开一片血光——赵遗的流寇正围着辆翻倒的粮车砍杀押粮卒,刀斧声里混着女人的尖叫。
"杀!"信陵君大喝一声,玄甲军如黑色潮水般涌下山坳。
他的枪尖先捅穿了举刀的流寇后心,那人哼都没哼就栽进泥里,血溅在赵遗脸上。
那贼首猛地抬头,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寒芒:"是信陵君!
撤——"
"想跑?"信陵君策马追上,枪杆横扫砸在赵遗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
玄甲军的锁链"唰"地套住赵遗脚踝,将他拖得在碎石地上滚了七八圈,后背的衣料全被磨破,渗出血珠。
"押回去。"信陵君擦了擦枪尖的血,目光扫过满地俘虏,"活口一个别留,除了他。"
三日后,叶阳在中军帐里见到了赵遗。
这贼首的十指被夹得血肉模糊,却还梗着脖子笑:"燕太子,你杀了我,还有下一个赵遗......"
"住口。"叶阳的指尖敲了敲案上的供状,竹简写着"秦宗室嬴成蛟,因触怒秦王贬为庶人,投吕不韦旧党"。
他突然抽出腰间的止戈剑,剑锋抵住赵遗咽喉,"是谁让你断我粮道?"
赵遗的笑僵在脸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帐外忽有冷风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晃,把叶阳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座山压在他身上。"是...是国尉桓齮。"他终于咬着牙吐出几个字,"他说只要搅乱合纵军,等秦军主力压上,燕军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叶阳的瞳孔微微收缩。
桓齮是嬴政新提拔的狠角色,去年在宜阳屠了三万赵卒——看来咸阳确实坐不住了。
他收剑入鞘,剑鸣惊得赵遗打了个寒颤:"把他押去刑场,砍头前让各营将领看看。"
"诺。"亲兵架起赵遗往外拖,那贼首的哭嚎渐渐远了。
叶阳盯着案上的供状,指节捏得发白——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太子,蓟城急报。"小翟掀帘进来,手里攥着个染了朱砂的竹筒。
叶阳拆开林婉的信,娟秀的字迹在烛下跳动:"楚使已至,黄歇愿附议监察司。"他忽然笑了,想起林婉总说"盟约定得再死,人心散了也是废纸",如今她竟能想出"六国监察司"这等妙棋,专门盯着各国内鬼,倒真把秦国分化列国的路给堵了大半。
"传我令,给蓟城拨三千玄甲卫。"叶阳把信收进护心镜,"再给楚使带二十车燕地的盐,就说林夫人的茶,楚国喝得,燕国便奉得。"
小翟刚退下,帐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廉老将军掀帘而入,银须上还沾着晨露:"太子,各营主将都到了。"
中军帐里立刻安静下来。
叶阳扫过帐中众人——廉颇的虎目、项燕的刀疤、信陵君的玄甲,最后落在挂在帐壁的六国舆图上。
他伸手按住舆图上的崤山古道:"今日,我要启动'雷霆行动'。"
帐中响起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