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低压压的,天就像被捅了个大洞,雨水不要钱似的往下倒。
这场雨,一直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天三夜。
等第四天天空放晴,乌云散去,久违的太阳露了面,周边的云彩都被镶了一层金边儿。
“咕呱~咕呱~咕呱~”
蛤蟆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聒噪的很。
各家各户的地里都淤了一层清亮亮的积水。
这下由旱转涝,大家伙儿扛着铁锨,又去地里排水。
杨大山和杨大海下了班,一起去地里看积水的情况。
兄弟俩说笑着,半路上正碰见李榆树背着个荆条筐走过来。
“去地里了?”
杨大山笑道。
李榆树两条裤腿高高的卷起来,小腿上沾满了泥巴,身上的衣服也是溅的星星点点的干泥。
“嗯呐,把水都抽出来了!”
他把铁锨往地上一插,双手拄在上面,“你说这是啥破天啊!前面死活不下雨,咱这费老大劲儿的浇完水了吧,它又开始下起来不停了!”
“可不就这样呗,你还指望老天爷顺着你的想法下雨啊!”
“诶!对了,你俩拿两条鱼走呗!”
说着,李榆树一颠肩膀,就把荆条筐放到杨大海兄弟二人面前:
“我这放水的时候从地里捡的,鲤子,草鱼,你看活蹦乱跳的!”
鱼这种东西挺奇怪的。
它们好像会跟着雨水飞。
只要雨水大了,不管是在地里,还是在路上,但凡有个小水坑,都能发现鱼的踪影!
杨大海低头一看,只见筐子里有七八条一搾多长的草鱼,还有五六条鲤鱼,身上沾着泥巴和青草,时不时的在筐底蹦跶两下!
“不要了,你快拿家吃去吧!”
杨大山笑呵呵的婉拒了,“没准俺家地里也有鱼呢!”
“那倒是!”
闲聊两句,李榆树就走了。
这一路上,他们又碰到许多从地里放水回来的乡亲们。
大家伙儿无一例外,都逮到鱼了。
就村西头的老白空着手,大家伙儿都挺纳闷的,问他没逮到鱼吗?
老白一撇嘴,“逮着了,”双手比划一下,“一尺多长的大鲶鱼!”
“嚯!鱼呢?”
“让我拿铁锨给剁了,埋地里了!”
这下大家就纳闷了,“好好的鱼,剁了干哈?”
老白又是一撇嘴,“拿回去炖了不得费油费盐?要是做好吃了,小崽子们还得多吃俩窝头!”
周围的人一阵无语。
主要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白。
看着一撅一撅往前走的老白,杨大山感慨一句:“真不愧是白老紧,就是会过日子!”
哥俩到了自家地里,只见田中存了半尺多深的水!
在地势较低的田埂上撅开几个口子,那水就哗啦啦的往外流。
杨大海拎着铁锨站在出水口子等着,不到半个小时,还真抓到好几条鱼!
鱼儿有大有小,做一锅炖杂鱼贴饼子正合适!
夏天天长,晚上八点天还是亮的。
要是等到夏至,天黑的时间还得往后推一个小时!
杨大海兄弟干完活儿,也才七点半,俩人拎着筐子,就往家走。
突然!
啪嗒!
杨大海摸一把脸,抬头往天上看去:“又下雨了?”
这时杨大山也感觉到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