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姑姑垂下眼眸。
“对了,上次说的那姑娘,叫什么来着?”
鲁姑姑极快接口道:“太后说得可是许家那位?”
“嗯,就是她。她父亲可是礼部五品郎中?”
“回太后,正是。这位许姑娘闺名莹玉,貌若天仙,天生丽质,乃是许郎中的嫡女。”
“嗯,如此甚好。改日得空,叫她们带来给哀家瞧瞧。”太后说完,揉揉额角,道:“哀家乏了,散了发髻吧。”
鲁姑姑伺候着太后躺下,觑左右无人,却一径朝四皇子母妃丽妃宫中去了。
***
孟燕行到了舅舅家宅子,很是被何念远念叨一番。
“知道你接的案子棘手,不方便多透露,可你出京时至少跟舅舅招呼一声,舅舅也好让你舅妈给你多备些衣衫鞋袜什么的,你倒好,一声不吭的就跑出京不说,还差点丢了命,回来也不紧着来舅舅这报声平安,你是存心让你舅舅睡不安稳啊!”
孟燕行急忙讨饶,说了一车的好话,外加许诺一月回来一次,方把何念远哄得开颜。谁知待晚用午饭时,何家一家子聚在一处,本对他不假辞色的何清灵竟一反常态,对他异常热络,连连追问他此番外出查案的具体经过,有的地方甚至让给他一讲再讲。几次过后,孟燕行便发觉何清灵虽极力掩饰,可她话里话外关注的,都是陆横。
意识到这点,孟燕行一下子没了讲话的欲、望。心里就跟吃了什么变质的东西一样,哪哪都不舒坦,很想对带着一脸隐秘期盼望着他的何清灵来那么一句。
“陆横你就别想了,他可是你表哥的人。”
在何清灵再一次假意随口般问起陆横后,袁氏敏锐的察觉出问题,笑着把话题打断,抛给何清灵一个警告的眼神后,顺势说起其他的事情。何清灵被迫安静下来,孟燕行终于清静,心口堵着的那口气也微微松了松,又熬了不足盏茶功夫,便急忙告辞。
将将出来何宅大门,孟燕行敏锐的察觉出有人正从他背后悄然靠近。计算着时辰,孟燕行双手猛的朝后一抓一拧。
“哎呦娘诶,哎哟哎哟,放手放手,快放手!”
孟燕行定睛一瞧,面前正不停喊疼咋呼的不是姜旻又是谁。
瞧清楚后,孟燕行不由失笑。
“怎么是你啊!”
姜旻一面揉胳膊,一面愤愤然,道:“听你这语气很失望?还怎么是你啊!”特意拉长声音,姜旻把孟燕行的话生生曲解出一个十足的嫌弃口吻。
“哎呦喂,你还真下狠手啊!”
孟燕行瞧他龇牙咧嘴的样儿,幸灾乐祸道:“谁叫你偷偷摸摸的,没折了你胳膊,都算你走运。”
姜旻恨恨的甩甩胳膊,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孟燕行,啧啧道:“看不出啊,你居然越发会穿衣了。瞧瞧这外衫内裳的,剪裁做工,都十分精细嘛。”
“是吗?你不说我倒真没发现。不过这些琐事倒不是我自己打理,每日衣衫都是旁人选好了的。”
“旁人?陆二吧!”
姜旻酸酸道,随即眯起眼,紧盯着孟燕行,道:“你自个算算,你与我有多久没见?我怎么就发现,自打你住进那槐花胡同,咱两个见一面怎的就那么难!哼,陆二那厮,未免把你看得太严了些。”
“忙,都忙,你瞧我如今大小也算个京官,自然是忙的。”孟燕行打哈哈。
“不行,我不管,今个说什么你都的陪我去个地。”
姜旻上前,拉着孟燕行上了马车,吩咐一声,马车便轱辘辘朝前走去。
“火急火燎的这是要去何处?”
孟燕行瞧几眼姜旻,见他虽力持稳重,不过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急躁。
“今个是长公主设宴,赏花赏画。”回头见孟燕行似有不解,姜旻又道:“实际就是相看,长公主的宴席,历来是为相看而准备的。”
孟燕行不想去。
姜旻哼哼两声:“别想推脱。”
见姜旻态度坚决,孟燕行便没再说什么。瞧姜旻这副焦心样儿,莫不是看中的姑娘要去相看旁人?
这个热闹,值得凑!
此时,陆横已从宫中出来,常八急忙上前,道:“二爷,孟爷和姜世子去了长公主的宴席。”
陆横皱眉,微微变了面色。
似乎就是这场宴席,哥哥惹来一朵桃花,而且前世,两人差点定了亲。
“掉头,去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