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八只扫一眼便急忙低下头,不论这檩子是爷动手动脚叫人家挠的,还是爷自个弄的,他都没那个胆子窥视。
玉皇大帝观音菩萨。
随便他们吧,爱咋咋地。
一番洗漱后,陆横想了想,仍旧回道里间,轻轻把孟燕行朝里头挪了挪,然后自个侧躺过去。
入目便是孟燕行斧凿刀刻般的侧颜,斜飞入鬓的剑眉,深目高鼻,微微张开的双唇,既不厚也不薄,恰到好处。
早在前世他初遇孟燕行还只是个六岁孩童时,便觉得孟燕行好看的不得了。
旁人总是夸赞他俊美不似凡人,可他一点没觉得自个有多好看,也没觉得其他人俊美到哪去,直到他被孟燕行救起的一刹那,夕阳的余晖披在孟燕行身后,水珠四散飞溅,面前的人眉目温柔缱绻,那一瞬间,直击心底。此后同吃同住四年之久,孟燕行在他心底,已然是绝不可替代的存在。
缓缓伸出手,碰了碰孟燕行温热的脸颊,陆横心底忽的充满恐慌。
上一世,五皇子也是在五岁这一年早殁,宫里头给出的说法是得了急症。因五皇子年幼,除去母妃,只一个外家还算得力,可人没了,陛下也给了说法,身边伺候的杀的杀,罚的罚,便是心存疑虑,这事也就只能让它过去。
而今,燕行救下差点命丧荷花池的五皇子,是不是意味着五皇子的命运就此改写?
而这样的改变,对他与燕行来讲,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重来一世后,很多时候陆横都是个冷眼旁观的。古语常言“牵一发而动全身”,本来他的重来本就是最大的变动,已然牵动许多事有了新的轨迹,倘若其他事也跟着一起改变,那么他和燕行呢?会不会最终也会被改写?
他心心念念的相知相许,怎可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手掌下滑,握住孟燕行带着薄茧的手掌,陆横苦笑。
患得患失,概莫如此。
孟燕行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像打了几场架似的。意识渐渐回笼,记起自个是救人后发起了高热。
“哦难怪,感情是风寒后遗症。”
孟燕行搓搓脸,正想做起身,眼角余光一扫,猛然发现自个旁边躺了个人,登时吓得一激灵。
“嚇”
“怎么,吓着了?”陆横神态十分自然,坐起身后,又极自然的伸手过来准确的摸上他的额头,试了试,道:“果然大好了。”
“我这是还在槐花胡同?”
“自然,你昨个烧得意识不清,昏昏迷迷,我哪放心把你送回去。”
陆横仿若一点没有两个大男人一早一张铺盖起来的尴尬,泰然自若的捡起衣衫穿戴起来,不仅如此,还一边穿一边回头嘱咐他:“你别急着起,若还不舒坦,就再躺下睡会子,药和粥都热着呢。”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他咋觉得俩人有种新婚夜后的赶脚!
孟燕行脑补一圈,心底不由自主开始荡漾。
“你昨个体力消耗大,加之又风寒入体,侯太医说了,可得好生调理十天半个月的。”
陆横穿戴好,回身又凑近他仔细打量一番,说道。
孟燕行默默瞧了瞧自个披头散发,浑身无力倚靠在床头的模样,又联想陆横刚刚说过的话,登时把脑子里荡漾的小心思给收了。
麻蛋,这么副鬼样子很容易误解啊!千万别乱想,千万别。这要是一不小心把自个畅想的美景掉了个个,成为定局,他真要欲哭无泪了。
陆横今个须要到吏部当值,走前事无巨细的逮住常八常九好一通嘱咐,见他二人复述一遍后没有任何差错,这才放了心。
常九暗地里和常八嘀咕:“从来不知,咱们二爷还能这么啰嗦的跟老妈子似的。”
常八给他一个爆栗,道:“胆肥了,还敢编排起二爷来!快滚去做事吧,教你个乖,老老实实把爷吩咐的事做好才是正经。”
常九嘻嘻笑着躲远:“听你常八爷的,你可别把话漏出去。”
“滚吧滚吧。”
孟燕行本想今个便回何宅去,消失不见,便是托人带了口信,舅舅那里又哪里放得下心来。
“好孟爷,您可别为难小的。咱家二爷走前可吩咐的真真的,让您放宽心搁这再养一日,他可生怕您这风寒反复喽。”
见孟燕行面色松动,常八眼珠子一转,觉得他该为自己爷刷刷好感,于是,便把昨个孟燕行发热后陆横如何着急,自己又如何衣不解带贴身伺候的讲了一遍。常八倒没敢夸大其词,他怕自个多嘴反而坏事,所以只把事实讲一遍。
即便如此,孟燕行听后心底也是既惊诧又感动。
陆横是什么人,打小金尊玉贵的长大,除去拿笔练字用剑强强身,怕是没做过什么粗活,更别提伺候人,可是就是这样清贵的一个人,昨晚竟守了他一整夜!
孟燕行为自个早前还暗搓搓YY人家感到分外羞愧!
人家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人家!
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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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不行啊?为嘛一直给锁呢/(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