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菲儿有些失落,可能觉得有姨娘唠叨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蒋曦月见状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坐我的马车吧,正好一路聊聊天,解解闷。”
“好啊二姐,让夫君和二姐夫一辆车,正好他们有共同话题。”
蒋菲儿直接上了蒋曦月的车,蒋曦月把孩子直接递给李海生,让其和妹夫肖明同乘。
从通州县衙回京城几十里路,半天的时间就能到。
四辆马车加两辆牛车一起从通州县衙后衙出发,车轮辗过刚刚冒头儿的青草,留下浅浅痕迹。
“二姐,母亲在南地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你不想她吗?”
“怎么会不想呢?可我们都知道,母亲现在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喜欢开作坊做生意,明斐说过,对一个人好要用对方喜欢的方式。
只因为儿女的想念,就把母亲绑在一个地方,这不是对其好,这是自私。”
蒋菲儿有些意外,长大后,她和妹妹才明白自已的秦姨娘曾经做过多么过分的事。
所以两人一开始会在夜里偷偷哭,偷偷埋怨把姨娘送走的祖父,可是在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她们很矛盾。
本来她们有机会有一个八弟的,那样明斐也能有一个兄弟帮衬,可这毁在了自已姨娘手中。
能留下一命,也没有把人发卖了,这已经是蒋家最大的慈悲和仁义了。
所以她们姐妹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去怪祖父怪蒋家?
甚至她这几日面对潘姨娘的时候,总会想,潘姨娘现在还恨不恨?
“在想什么?”蒋曦月见蒋菲儿半天没声音,不由问。
“二姐,当初我们姨娘,我是说秦姨娘,真是做了一件很错很错的事。
我们家本该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是不是?”
蒋曦月没想到蒋菲儿想的是这件事,这件事家里已经默契地很多年不再提及了。
蒋菲儿和蒋薇儿这对双生姐妹也是长大后才知道前因后果的,不像她和大姐,那时候她们两个早就懂事了。
“五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命。
不过,人总要为自已的选择承担后果,秦姨娘选择害人骨肉,她自已后半生只能在庄子上,也与自已的骨肉分离。
潘姨娘选择拼个儿子出来,就要承担这孩子可能不能安全降生、被人觊觎的风险。
我母亲选择远走他乡,就要承受思念之苦。人不能既要又要,都要为自已的选择承担后果。”
蒋菲儿似乎懂了,也似乎在此事上释怀。
“二姐,你懂得果然比我们都多,看来你和大姐多读的那几年书真是没有白读,我们日后还得多加追赶。”
“说起来苏先生和赵先生两位先生已经出去游历多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上次寄出去的书信也不知道两位先生有没有收到,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先生们也许是因为行踪不定,这才不好收信,可能我们前脚寄出去信,后脚她们又去别的地方了。”
蒋曦月点头,“是啊,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是否能再见,还真是未知数了。”
“真羡慕先生们啊,说走就走,没有顾忌也没有忧虑。”
蒋菲儿似乎既羡慕又向往,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
“除非你能像先生们那样肆意洒脱,一生不嫁或者不再嫁,自已也有足够的积蓄可以支撑四处游历的开销,不然太难了。”